“端哥!”小蔡同志很是嚴(yán)肅的說,“咱們誰跳下去看看?”
“跳,跳下去?”大金牙張大了嘴,努力瞄瞄那黝黑的潭水,似乎在想四十三米是什么概念。
“別急!我怕這水不止四十三米,萬一那陳工程師探測的只是這一小塊,這潭水又是上小下大的喇叭口,那樂子可就大了。”
“按老村長說的,這水里肯定是有粽子。”
“我看更像河伯那種水妖!”小蔡托著下巴反復(fù)摩挲,“居然抓了一個六歲的女孩子。”
“說什么廢話,這世界上可能有鬼,但絕對沒有那種妖怪!”我仔細(xì)看著這水,沉思道,“水里是不可能葬人的,我估摸著這潭邊和或這潭底另有通道,說不準(zhǔn)那才是墓道。”
“那咱要不要……”小蔡做了個把東西倒過來的手勢。
“不急,至少要等到那劉憨子出來,咱們現(xiàn)在冒冒然的下去肯定討不了好。”
事情就這樣定了,接下來的三天我們都裝作收古董的商人在錫崖溝里轉(zhuǎn)悠,也聽了不少人說起劉憨子的離奇經(jīng)歷。可也不知為什么,村里人雖然覺得他怪得很,卻也沒有視他如洪水猛獸。我們更是發(fā)現(xiàn)這里有不少半大男孩子都掛著一枚金錯刀當(dāng)墜子,這是新莽時期的錢幣,在潘家園稱得上有價無市的好東西。
期間小蔡出了次山,跑到縣城里發(fā)電報去了,回來時說秦教授已經(jīng)請到了茅山的兩位長老,而胡八一他們?nèi)ピ颇狭恕?/p>
“咱們不能在這繼續(xù)耗下去,萬一那憨子失蹤個把月,今天已經(jīng)七月六號了,時間可等不起啊!”
我覺得大金牙說得在理,但是這唯一的線索不能就這么算了啊。
狠狠的抽了口煙,我指著錫崖溝盡頭的大峽谷說:
“他娘的,就算是大粽子,老子也非得把它從棺材里翻出來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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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劈而出的這道峽谷險峻異常,從上面看是深不見底,谷底突出來的是密密麻麻的尖銳石峰,如果要說這峽谷不正常,那就是它過于安靜,從上面聽不見谷底傳來半點野獸低吼和蟲子的鳴叫。
自古相傳,這峽谷里,住著一戶特別有錢的人家。
但是只要去過峽谷的人就從來沒有再出現(xiàn)。
事先完全沒有想到會下水,潛水表和簡易潛水衣都沒有帶,既然不能從那個水潭走,那么就只有下這個峽谷了。
從風(fēng)水五行上來講,這是典型的兇山煞水,距離這里幾步之遙的錫崖溝是“困龍式”。雖然說只要有點腦子,都不會把這當(dāng)成是墓葬地。可在歷來的天險讓山民們死后只能選擇就地安葬。要知道如果沒有好的風(fēng)水就是沒有所謂的天地靈氣,沒有陰氣的滋養(yǎng)根本就不能形成僵尸。
我們還沒有用繩索下到谷底,一股腥氣就隨著山風(fēng)撲面而來。
“媽的,老子就說怎么聽不見這峽谷里有野獸吼呢。”大金牙低低的罵,一面從背包里拿出雄黃藥粉來抹在自己裸露的皮膚上。
在尖銳陡峭的崖壁上蠕動的是無數(shù)條色彩艷麗的巨蛇,從峭壁上倒垂下來的他們吐著藍(lán)色的蛇信子,糾纏在一起。雖說最粗也不過手臂大小,但是那長度起碼都有三四米,真是奇了,蟒蛇什么時候有這種類型了。
白森森的骨頭均勻的鋪在峽谷底部漆黑的泥土上,綠油油的青草從下面冒出來,長勢格外繁茂。蛇群輕輕游動,在草上流下亮晶晶的痕跡。幸好七月天氣太熱,多數(shù)巨蛇都懶洋洋的趴著沒有動。
我雖然不害怕這種東西,但是這恐怖的數(shù)量堆積起來,也讓人覺得頭皮發(fā)麻。
幸好早有準(zhǔn)備,我們用繩索和抓鉤在谷底嶙峋的巖石間交替前進(jìn)(地上全是一團(tuán)一團(tuán)的蛇,根本不能走),蛇是冷血動物,視力又不好,只依靠舌頭來分辨空氣里熱量變化和氣味來捕捉獵物。
“端哥,有點不對!”小蔡輕聲道,“這谷里似乎除了這些蛇就沒別的活物了,這些蛇到底是吃什么為生的啊?”
“小蔡同志,你是來考古的還是來做研究的?咱這趟倆倒斗都算不上,就純粹來找粽子的……”我話沒說完,大金牙和蔡銘都露出古怪的笑容:
“我的東方大人,有您在,粽子還用找嗎?它一定會自己找上門來的!”
狠狠瞪了他倆一眼,還來不及說什么,忽然發(fā)現(xiàn)前邊居然沒路了,一道峭壁遮天而起。這怎么可能?明明在錫崖溝看這峽谷深邃悠長看不見盡頭,難道暈頭走錯方向了?朝峽谷對面走而沒有朝峽谷深處走?怎么會犯這種低級錯誤?摸金校尉的方向感可是比誰都強(qiáng)的啊。
“回頭!”我低喝。
于是三人迅速朝來路撤退,但立刻悲哀的發(fā)現(xiàn)3分鐘后我們面前又出現(xiàn)了一道陡峭的山壁,來的時候我們可是足足走了15分鐘啊,這峭壁是打哪兒冒出來的?
那峭壁上游動的巨蛇,讓我們想認(rèn)為這是都幻覺都很困難。
“右邊!”在沒有搞清楚狀況之前,任何自以為是都是愚蠢而致命的。
但是很顯然今天觀音菩薩打瞌睡去了,他的救苦救難完全沒有理睬我們的深陷絕境,二十分鐘后又一道峭壁徹底毀滅了我們的幻想。我毫不懷疑如果再往回走,鐵定不到二十分鐘幾會也有一道峭壁憑空冒出。
鬼打墻!
這是第一個從我腦子里冒出來的詞,我著實有點哭笑不得。只聽說過在巷子和墳?zāi)估飼还泶驂Γ瑳]想到這深山峽谷也會有這種狀況。
小蔡一聲不吭,掏出黑驢蹄子就朝峭壁砸了過去,我阻攔已是不及,只得一把抓住繩索跳到另一塊巨巖上:
“笨蛋,快走!!”
大金牙和小蔡猛然醒悟,迅速逃離了那塊原來站立的巖石。
黑驢蹄子砸到峭壁上,巨蛇猛然轉(zhuǎn)過頭,森冷的凝視,隨后一起從峭壁上彈出來,迅猛的撲向那塊巖石,其力道之大,使得那塊巖石都變成了碎塊,嘩啦倒了一地,地上的巨蛇跟著竄起一人多高,張開利牙,上面那清澈剔透如同翡翠一般的液體看得我直冒冷汗。
許久,巨蛇盤游完畢,身體又懶洋洋的松弛下來。
身邊傳來一陣古怪的“格格”聲,我驚駭?shù)霓D(zhuǎn)頭一看。
原來是大金牙,是他上下牙齒打顫發(fā)出來的,本來聲音不至于如此古怪,但誰叫他嘴里還鑲了顆金牙。
“我想起……以前跟胡八一他們遇到的那次……”
“西周幽靈冢?”我見他嚇得不輕,趕緊勸慰道,“別瞎猜了,咱們運氣有胡八一那么背嗎(小蔡:是,比他還背),再說這峭壁上的巨蛇可是活物,哪會是什么幽靈冢?連鬼打墻恐怕都不是。”
“那這是,怎么回事?”
“端哥,我有點頭緒……”
我一聽大喜,趕緊問:“小蔡,你想到什么了?”
可小蔡的下一句話差點讓我從巖石上摔到蛇群里去。
“我想到蜀山劍俠傳了!”
大金牙立刻毫不給面子的笑起來。
小蔡氣惱極了,壓低嗓音吼道:“別笑了,我是說正經(jīng)的!難道你們不覺得這很像個陣法嗎?”
大金牙一下子蒙了,腦子里亂七八糟,只反復(fù)出現(xiàn)了他曾經(jīng)收的古董上那裝飾用的八卦,然后是被困在八卦陣?yán)锏娜龂麑㈥戇d,最后是早死了八百年的劉伯溫。他恍恍惚惚的問:
“那,這陣怎么破?”
“開什么玩笑,我們是摸金校尉,不是萬金油!”我一時氣急,口不擇言道,“再說我祖先是東方朔,又不是諸葛亮!!”
第十章紅燈籠
三人坐在巖石上,你瞅我,我瞅你,都有點哭笑不得的感覺。
當(dāng)摸金校尉這么多年,還沒有這么糗的事,到現(xiàn)在連墓門都沒摸到邊,就發(fā)現(xiàn)是被困在一個傳說中存在的奇門陣法里,現(xiàn)下是一點頭緒都沒有。
書到用時方恨少啊!大金牙心里懊悔極了,早知如此,無論如何也要和那潘家園里那騙錢的瞎子學(xué)上個幾招天干地支、九宮八卦的。光懂風(fēng)水五行的摸金校尉哪里懂八卦陣啊,這中華五千年下來,老祖宗留的東西實在是太深奧了。
“端哥,大金牙,咱不能干耗等死啊!”小蔡同志有點心急,“我五行學(xué)得還不錯,試一下總比等死強(qiáng)吧!再說了,我可不相信這陣法真有傳說里那么玄乎!”
一聽這話,大金牙也來了精神,附和道:“沒錯,那西周幽靈冢里的懸魂梯看似詭異恐怖,你怎么也走不到盡頭,實際上也不過是人心理錯覺罷了,只要看穿那伎倆,就不值一提!”
我有氣沒力的看了他倆一眼,很想冷笑,但還是忍下來了:
“這古墓中種種機(jī)關(guān)手段,咱摸金校尉若說第二,沒人敢認(rèn)第一,就連那造墓工匠也未必會破他們創(chuàng)的機(jī)關(guān)。可這奇門遁甲不同,涉及陰陽風(fēng)水、天干地支、九宮八卦、五行易經(jīng)、四時五方、八門九星、六神七曜、河圖洛書、古代歷法,這時就算我們手里有一本最基礎(chǔ)的《周易》,誰***又能看懂?嗯?你們還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