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方便逃跑,小男孩索性趴在地上努力爬走,甚至在人群中的胯下穿插過去。
每迅速的爬走幾步,小男孩總是必需回頭拉扯系在腳踝的枷鎖和笨重的鉛球,這使得他的速度上無法作到伶俐的逃脫。
好不容易,小男孩才從人群中央爬走出來。他正向拔步逃走時,額頭卻意外的撞向一位碩大強壯的軍人。
小男孩詫異地抬頭望向這位攔路的軍人,連腦袋瓜也不多想一會兒,立刻將手上攥著的鉛球狠狠地甩在那位軍人的腳趾頭上。
被小男孩這么一胡鬧,這位軍人立刻抱起他的腳趾頭,一蹦一跳地叫苦連天。
小男孩見機不可失,雙手托起鉛球,迅速拔腿就想逃跑。但是他的舉動立刻被一把聲音給制止了。
“你想就這么眼睜睜看著你的父母為你犧牲性命嗎?”赫然一把聲音傳了出來。
那是一把異常難聽的聲音,腔調(diào)陰陽怪氣,而聲調(diào)卻出奇的高亢尖銳,使人分不清楚說這話的主人到底是男還是女。
但是小男孩卻清楚會發(fā)出這把古怪的聲音的人除了那位性格怪癖的巫師之外再也尋不著其他人選了。他循著聲音的來源往去,果然說話的正是那位邪惡的巫師。
狡黠的巫師露出諂媚的奸笑望著小男孩,似乎所有的一切都逃不過他的手掌心。他緩緩地將手指向那簡陋的魔法陣的一方。
小男孩轉(zhuǎn)過頭去把目光投向那令人強烈厭惡的簡陋魔法陣,赫然見到了他所不希望見到的事情。
簡陋五星的魔法陣上站立著兩名威武的軍人,正以槍鋒脅持著他的親生母親和尊敬的父親大人。然而更糟糕的是,父親大人和母親的腹部上都分別劃上了以血跡刻上去的奇怪符號。
連大氣都不敢喘上一聲,小男孩靜靜地望向眼前所發(fā)生的這一切,年紀幼小的他實在沒有能力挽回眼前的狀況。
見到小男孩松懈了下來,兩位軍人趨前將小男孩給逮捕了下來。小男孩在他們強而有力的臂腕上掙扎尖叫。
“放他下來!”突然性情古怪的巫師居然喝著兩位挾持著小男孩的軍人。
巫師莫名的命令讓兩位軍人不解,但是出于畏懼這擁有神秘力量的巫師,他們狠狠地將小男孩摔了下來。
“勇敢而又魯莽的小男孩,我給你權(quán)力作出決定,你可以選擇離開,但是你的父母將面臨殘酷死亡的懲罰。”巫師以極其輕緩和浮躁的語氣對著小男孩說。
“當然,前提是你能從這重重包圍中逃脫。”
“或則你愿意以你的性命換取父母的自由,但是相對的你將接受凌辱至死的處罰。”
“你應(yīng)該感謝我的仁慈,因為我并不輕易讓人作出第二選擇的權(quán)力。”巫師輕浮地說。
“走,遠離這里!”赫然,站在魔法陣的父親大人吃力地喊叫。
聽到父親大人的吩咐,小男孩輕輕地咬著下唇搖晃著頭對著他尊敬的父親大人說不,他明白他的離開即意味著父母的雙亡。
見到小男孩難得珍貴的堅決,被挾持的父親大人臉上不禁露出一絲欣慰的神色,他當下作了一個義無反顧的決定。
他回頭望了一眼身邊的夫人,見著夫人疲憊不堪的眸光之中隱藏著一絲堅決和肯定的回應(yīng),原來夫人也察覺到了他內(nèi)心的決定,所以給他一個肯定的眼神。
既然有了夫人的成全,父親大人立即有了行動。只見他突然以胳膊撞了旁邊挾持著他們的軍人,就拖著夫人快步地往湖泊的方向奔逃去。
小男孩震驚地望著如此舉動的父親大人和敬愛的母親,這等行為其實與自殺沒有什么分別。
在小男孩還來不及反應(yīng)過來之前,只聽見寂靜的山谷響起了二記劃破長空的槍響,奔逃入湖泊中央的父親大人和母親赫然失去了聲息。
失去生命的他們緩緩地沉入湖泊之中,慢慢的湖泊表面淹沒了他們的淌著血的胸膛,甚至是失去血色的臉頰,他們從此葬身湖海底下了。
痛失雙親的小男孩悲慘的嚎叫,他欲奔向湖泊中央打算打撈還未沉入湖底的父母尸體時,卻在沒奔跑幾步就被一位健碩的軍人一舉給捉了起來,帶到巫師的跟前。
被高大的軍人制服跪倒在巫師腳底下的小男孩呸的一聲吐了一痰口水在巫師身上:“你這個惡魔,還我父母回來!”
“呵呵,惡魔這個形容詞倒挺貼切的。不過,小子,你將會為你這痰骯臟的口水付出慘重的代價。”
“將他抬起來!”巫師喝道。
兩位挾持著小男孩的軍人面無表情地將他凌空給吊了起來,而巫師則舉起攥在他手腕里的彎刀在小男孩脆弱的胸膛上刻劃起符咒來。
只見巫師用上異常冗長的時間刻劃在小男孩身上的奇怪符號,而且符號的結(jié)構(gòu)也比起其他人繁雜和寬大,幾乎覆蓋了小男孩的整片胸膛。
如果仔細地觀摩著這奇怪的符咒,會隱約感受到符咒所散發(fā)出強烈的死亡氣息,一種激烈反基督的奇異氛圍縈繞在四周環(huán)境,讓人心生寒意。
詭異的是,與周圍毫無色彩的山谷環(huán)境一樣,小男孩胸膛上傷口所流淌出來的血跡并不是鮮艷的殷紅色色彩,取而代之的是深黑色的血跡。
雖然胸膛上的傷口刺激神經(jīng)線而傳來了陣陣激烈無比的痛楚,小男孩卻仍然抿著嘴辯一聲呻吟也不發(fā)出來,任由巫師在他胸膛任意的馳騁,以怨恨的手法在他身上下咒。
巫師口中念念有詞,腔調(diào)極其緩慢而又冗長,神秘莫測的聲調(diào)似九幽煉獄的深谷的冤魂的含冤的嚎叫,又似深谷莽莽的叢林饑餓狼群兇猛的嗥叫。
聽到巫師念誦出煩雜毫無旋律的冗長咒語,所有的人都隱約感受到腦海里一陣昏暈,甚至有些意志頗弱的囚犯已經(jīng)陷入崩潰失控的精神境界了。
首當其沖的小男孩更是覺得昏眩難當,甚至覺得一股惡心的嘔吐液狀從胃中猛烈地逼涌了上來。
終于,小男孩不禁口吐大量的白沫,如果不是因為剛體會了失去雙親的痛楚經(jīng)歷,他肯定會抵擋不住巫師的魔力而昏厥過去了。
在巫師深深地在小男孩的胸口中央狠狠地戮上一刀時,小男孩最終忍受不住強烈的痛楚,眼前一黑地沉重合上雙眸,不醒人事了。
不需要經(jīng)過巫師的指示,兩位挾持著小男孩的軍人已將他投身入猶如死海的湖面之中了。
失去知覺的小男孩在湖水觸碰到傷口而赫然驚醒過來,他睜開緊閉的雙眼,試圖尋找墜入湖底的雙親。
“父親大人,母親,你們在那里……”同樣徐徐墮下湖面的小男孩在心里吶喊。
小男孩腳踝上系著的枷鎖和鉛球,使得他無法動彈地沉入湖底。
他睜眼一望湖面底下的景色,卻驚見由上方望上去平靜無浪的恬淡湖面,湖泊底下卻是擁有洶涌波濤的另一面。
只見湖泊底下埋藏了大量的囚犯尸體,這些囚犯尸體的腳踝都系著枷鎖和沉重的鉛球。
由于鉛球的重量,被拉直的枷鎖牢牢地套住這些尸體,使得這些腐爛的尸體無法浮現(xiàn)在湖面上,每具尸體都半懸浮在湖泊底下。
一些尸體明顯已經(jīng)歷了歲月的痕跡,只剩下一幅嶙峋的骸骨。而一些墜落湖底不久的尸體,則被群魚圍繞著兇猛地吞噬著他們的僅剩的肌肉和五臟。
也許是囚犯的尸體長期提供了大量的食糧予這些魚群,只見湖泊底下的魚群都顯得碩大和粗獷。
小男孩身上流淌的鮮血引起了靈敏嗅覺的魚群的注意力,只見魚群洶涌地奔向他的方向來。
透過折射湖底微薄的光線,小男孩隱約見到一團漆黑的魚群急速奔向他來,驚惶的他急忙地掙開系在腳踝上的枷鎖,無奈枷鎖卻似與他腳踝一體般,怎么掙扎都甩不開它。
湖水猛烈地涌入他的七孔,直奔入他的肺腑,使得小男孩異常難受。漸漸的,他再次失去了知覺,沉重的眼皮重新給凝合上了。
赫然,圍繞在小男孩的湖水居然迅速的消退,就像魔術(shù)般消失不見了。小男孩胸膛上的血跡也飛快的干涸。
驚覺這突然變化的小男孩睜開緊閉的雙眼,卻見到他現(xiàn)在身處一間昏暗的房間里,唯一的光源是墻壁上的一面銹蝕的鐵窗透射進來的陽光。
房里充斥著腐蝕和青苔的青澀味道,悶騷不流通的空氣使得這房間異常潮濕。
小男孩不經(jīng)意的咳嗽了幾聲,試圖緩和難聞的氣息和順暢阻塞的呼吸管道。
“感覺很不好受?”一把渾厚的聲音從房間灰暗的角落傳了出來。
循著聲音的來源望去,小男孩驚見一位年紀大約三十,高大健碩的中年男子屹立在昏暗的角樓。中年男子全身都籠罩在黑影之中,隱隱約約透露出冷酷無情的五官輪廓。
“你……你是誰?”小男孩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詢問。
小男孩的小心翼翼的詢問卻換來了一陣瘋狂的冷笑,這使得原本就對這陌生的環(huán)境膽怯的他心里更是收緊了幾分。
“我?我就是你啊!”中年男子不以為然地回答,他頓了一會兒繼續(xù)說道:“你忘了嗎?我一直在你心里建造的監(jiān)獄里住了二十幾年。”
“就是這間監(jiān)獄。”中年男子指著這間房間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