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說越怒,我抬腿就走,我發(fā)現(xiàn)我真不該救他,不,是從我踏進這里來,就是個錯誤!
怒及反笑,我瞇了瞇眼睛,一邊走一邊斜瞅著他,“那你倒是說說,我何德何能,讓您這妖仙一而再,再而三的救我這么一個皮糙肉厚的人類啊?”
他明眸流轉(zhuǎn),狐貍眼精亮,“我是誰呀?我很熱心腸的,你也看過我的原型了,還不知道,我的心絕對要比我的毛色要熱烈火紅!”
“騙鬼啊,你這狐貍精多得是秘密,”剛進校園的大門口,我就停了下來,眼睛緊緊地盯著他那一臉無辜的表情,“你等著,早晚有一天,你那狐貍尾巴得讓我攥在手心里,烤來吃!”
姜狐不怒反笑了起來,身子向前傾了傾,貼進我的臉,一臉溫情的微笑道:“呵呵,反正以前你也沒少打我這尾巴的注意,如果你能拿得到,送給你又何妨呢?”
冷冷一哼,突然,感覺到一股冷意漫天襲來,若有若無的壓力讓我膽戰(zhàn)心驚,我把頭慢慢轉(zhuǎn)到了左邊,一襲白色的中山唐裝頓時映入了我的眼簾,最讓我意外的是,那張清秀的臉孔上滿是冰霜與若有若無敵意,冷目橫對著我們。
看了看身邊笑得一臉開心的狐貍,我哆哆嗦嗦地叫出了幾個字來,“,嗨……四大表哥……”
不管用詞匯都不足以來形容我現(xiàn)在的心情,比羞愧要淺,比做賊心虛要深一些,我的學問有限,面容也只能用扭曲來形容。
張四的眼睛緊緊盯著姜狐,兩人旁若無人的對視著,眼中絲毫沒有我這個女主角的存在,這讓我一度產(chǎn)生了很大的挫敗感,姜狐始終是帶著一抹淺淺的笑容,笑得意味深長,而張四的臉色就如同冰凍的秋刀魚一樣,又凌厲又發(fā)寒。
“呵呵,四大表哥,你穿唐裝,比風衣還好看,呃……呵呵……”
寂靜無聲……
我唯有再干笑兩聲,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眼睛一刻也不敢離開兩人,我深知,如果現(xiàn)在不阻止,這一人一妖很有可能在大庭廣眾下打得驚天動地。
想到這一步,我咬了咬牙,往他倆中間一站,對著張四艱難地道:“那個……張四,你聽我解釋,他是……”說到這里,我卻怎么也說不下去了,夾在兩人針鋒相對的目光中,我的脊背一陣一陣地冒冷汗,兩個人誰也沒有要搭理我的意思,我只能悻悻地閉上嘴。
就在這時,張四掃了我一眼,我立刻猶如在砧板的感覺,他一言不發(fā),轉(zhuǎn)身就朝學校后院的林蔭小路走去,姜狐也微笑著慢悠悠地跟上張四,步履輕靈,我邊走邊想,如果一會兒真的打了起來,我應該幫誰?
幫妖精打我哥?
……
幫我哥打救命恩妖?
……
可是,還有個最重要的問題,如果我插手了,他倆會不會聯(lián)手一起打我?
……
腦殘了……
正在我想著,張四微微彎腰躲開低矮的樹枝,進了一片小空地,一般在那個時候,這一片小林子里,除了少量的一些學生會在那里讀書或者幽會什么的,所以,整個林子里的人并不是很多,不過,盡管這樣,我還是警惕地掃了幾眼,確定這個地方應該不會有人看見。
張四停下后,慢慢抬起手,兩掌合在了一起,從掌心里漸漸凝變出白色的光暈,散發(fā)著柔和的光芒,接著,他兩手緩緩分開,分開的兩個掌心間,漸漸顯現(xiàn)出一柄銀色的長劍來,劍光流轉(zhuǎn),我見他召喚出流光劍來,立刻嚇人魂不附體。
“有話好好說嘛!”我苦笑,勸解道:“不要急著動手嘛!中國人講究含蓄一些,我們先吃個飯,聊一聊,再動手,你們說這個提議怎么樣啊?”
姜狐輕輕瞥了我一眼,然后,左手抬起,立在左臉側(cè),修長纖細的食指上立刻環(huán)繞著一圈紅得艷麗的火焰,繞著他指尖輕轉(zhuǎn),照得他的臉,更加顯得妖冶邪魅,惑亂人的心神。
“韻表妹,他是妖,你不會沒看出來吧?”張四眸光流轉(zhuǎn),冷冷地射向我,我呼吸頓時一窒,真不愿意承認……最初的時候,我是沒看出來……
“我知道他是妖精,但是,”我擋在兩人中間,雙手交叉,做出圣母般的慈愛的表情,“張四!我們不能因為他是妖精,就反而歧視他們不是?學道術,講究慈悲為懷,萬物皆有生命,即使是妖也不例外啊!你得一視同仁啊。”
“妖狐的存在,只為給世間帶來災難。”張四一字一句地說著,手中的一把流光劍慢慢化為了數(shù)把流光劍,環(huán)繞在他的身側(cè),散發(fā)著白茫茫刺眼的光。
“可他救過我,他與別的妖精不一樣,,” 呃,等一下,我自己吐個先,強壓下反胃的感覺,我扯起一抹微笑,繼續(xù)道:“即使他是妖,也正像他自己說的那樣,他是一只熱心腸,善良的妖怪,姜狐他可是從來沒有害過人的。”
“就快了。”張四說了一句模棱兩可的話。
正當我想問一句“什么”的時候,林子里突然響起了一個輕佻傲慢的男音,“張兄,要來幫你嗎?”
聽那聲音,可一點也不像要來幫忙的,倒像是有種幸災樂禍的感覺,我猛然一驚,覺察到這聲音竟然無比的熟悉。
張四眉目輕微一凜,微微揚起頭。
此時,一道英挺的身影從一棵小樹上一落而下,正好落在了姜狐與張四相對的旁邊,那是局外者的角度,至少再我看來,是的。
面容俊美,眉宇輕佻,嘴里還叼著一根還沒點燃的香煙,手腕上的刺青猙獰明顯,看向我的時候,他微有驚詫,“啊呀,是你啊?”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想起這個家伙在洞穴如何欺壓我、威脅我,我就想閹了他,當即就擼胳膊挽袖子,哀家我已經(jīng)恢復靈力,現(xiàn)在看丫不把你打成橢圓形!
此刻,我也顧不上張四和姜狐了,注意力全都放在了任劍的身上。
“你來這里做什么?”張四冷冷地看向任劍,后者將煙點上,朝張四輕吐出一口煙圈,勾唇笑道:“我來,自然是有我的事,張兄,我可不是你女朋友,就算我來幽會,你也不著啊!”
聽張四和任劍的對話,讓我發(fā)現(xiàn)這兩人并不如稱呼上的那般和諧,雖然一口一個張兄,可是連瞎子都能看得出來,他們背地里卻勢如水火。
多了一個任劍,他們之間的關系便微妙了起來,如果張四與姜狐動手,誰也不敢保證,那個任劍會做出什么魚翁干的事來,而憑我的力量,似乎不能阻止那個姓任的混蛋。
三個人,一時誰也沒動手,都是怔怔地望著對方,不言不發(fā)。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我這個女主角,又再一次被忽略了……
我低頭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很想說,要上課了,可這情況,根本容不得我離開,終于,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我的肚子叫了一聲,我摸了摸胃,想起在路上買的干脆面,從挎包里拿了出來。
捏碎……
聲音很刺耳。
尤其在這樣一個寂靜無人的場合里,同學們都去上課了,還剩下我們這四個傻子默默地對視著,誰也不動一步,我將調(diào)料包撒了進去,搖晃起來……
聲音還是很刺耳。
拿起一塊,放在嘴里嚼……
聲音仍舊很刺耳。
但是,三人誰也沒動。
我發(fā)現(xiàn),就算我在旁邊煮方便面,都不一定能干擾到他們。
又多了幾分鐘,我吃完干脆面又吃了個雞蛋餅,然后,喝了一大口礦泉水,剛摸了摸嘴巴,張四額頭的青筋一跳,他忍無可忍地看了我一眼,手腕一轉(zhuǎn),流光劍瞬間消失不蹤,簡略地說道:“暫且收手。”
他說這話的同時,我很不禮貌地打了個飽嗝。
當張四反手收了流光劍后,姜狐也笑瞇瞇地一晃手,指頭捻滅了最后一絲火星,光潔修長的手指上,半點瑕疵都看不到。
任劍一臉興趣索然,聳了聳肩,道:“哎呀,無趣呀無趣。”
姜狐彈了彈指甲,黑瞳孔一斜,盯著任劍俊美的臉蛋,“你是來找他的吧?”
任劍眼中瞬間閃過一絲小小的詫異,隨意恢復了輕佻,他微微勾起嘴角,道:“誰呢?”
被人反問的姜狐瞇了瞇狐貍眼,輕笑著哼了一聲,倒是沒回答。
張四對他們的對話表現(xiàn)得沒有絲毫的興趣,倒是我,恨不得姜狐和任劍綁起來,拿著一根沾著鹽水的鞭子,狠狠抽打在他們的身上,擼著袖子,手掐腰,一腳踩在椅子上,惡狠狠地問:“說,你們倒說是不說?恩!”
然后,耳邊是兩個人低沉的呻吟聲……
銷魂。
當然,我也只是敢想一想而已。
張四突然側(cè)過頭來,對我道:“韻表妹,你不是有課么?”
是有,不過,應該不用去了……
可是,當張四說完這句話后,耳邊傳來那只狐貍的一聲刺耳的尖叫,“啊!今天有我最喜歡的解剖課啊!”
……那也是我最喜歡的課程,不過,今天全讓你們這三個給耽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