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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飛花(中)

當(dāng)前位置:世界之最首頁 > 鬼故事 > 民間鬼故事 > 來源:互聯(lián)網(wǎng)時間:2017-09-28 23:27瀏覽:

他邊這么想著,邊帶著兩個兒子向山上走,突然一條黑影從樹上躍下來,問一句:“你們可是玄機道士的親人?” 也不等他們回答, 對方就攻擊過來。玄機的叔叔拼命想保護兒子,被對方傷成了這樣, 兇手在玄機趕來時,冷笑一聲便消失了,而叔父在半昏迷中不害叫著:“去找玄機,他是天師! 他什么妖怪都能降伏!”

必竟血濃于水,玄機聽著叔父在自己背上咕噥著,淚水一下子落下來,他大聲向師父求救,飛奔上山來。

玄機跪在師父身邊, 看著他把丹藥送入叔父口中,又為他查傷、把脈,緊張地握緊了拳頭,直到靈云道長點著露出一抹笑容,他才松了口氣。

“ 性命是沒什么大礙,只是右眼是保不住了,左腿即使好了已后,也要扶杖才能走路。”靈云道長說出自己的診斷,“先把他們扶到觀里去,慢慢再說吧。”

玄機看著叔父和兩個堂弟昏昏睡去,才出來坐在師父對面,手握著拳,一臉殺氣。

“是你在外面結(jié)下的仇家嗎?”靈云道長問。

“ 不知道……可他是沖我來的。為什么不敢直接來找我!我不會放過他的!”玄機越說越恨,把牙咬的“格格”響。

靈云道長不再說話, 低頭思量著會是什么妖怪干的,必竟玄機這向年殺過的妖怪不少,會有他們的親朋好友上門來尋仇也是題中應(yīng)有之意,只是看對方的架式,到象把玄機的生平打聽了個清楚,故意先向他們親人下的手。“糟了!玄機,我們快去下面村子!” 靈云道長大叫著一躍而起。

靈云道長和玄機匆匆奔出觀來,剛剛走到山坡上,就從樹隙中隱約看見了山下的火光。靈云道長手一揚,寶劍出鞘,他躍在劍上, 御劍而行,直奔山下而去,玄機還不會御劍之術(shù),只好在后面發(fā)足狂奔。

村人們在靈云師徒的協(xié)住下,足足花了一個時辰才撲滅大火,雖然沒有什么人受傷,但幾十間房屋化為灰燼,其它的牲畜、財物損失更是不計其數(shù),火熄之后,村子里一片哭聲。

靈云道長和玄機查看一下,火果然是從玄機的叔父家燒起然后蔓延到全村的。

靈云道長忙著為村人們治傷,玄機自己站在旁邊,看著一村的瓦礫咬牙切齒,忽然一個念頭浮出來,他握緊了拳,喃喃自語:“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等著吧!”他趁師父忙碌中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悄悄走進了山林中。

“ 僵尸, 你等著。”玄機悄悄返回觀里,取出了自己慣用的降妖劍,又取了十幾張符咒,換上除妖時穿的長袍走了出來。他不記得自己最近得罪過什么妖物,如果有,就是那只僵尸了吧。看那場瞬間就蔓延全村的大火,很象僵尸的作為。一直裝作平和的樣子, 現(xiàn)在終于露出狐貍尾巴了!玄機憤憤地想著,向僵尸慣去的水潭邊快步走去。

僵尸坐在水潭邊,呆呆地對著月光中,自己映在水中的影子,這是什么? 是一個人嗎?還是一個僵尸?她疑惑地把手向水中伸去, 想撫摸影子的臉,影子應(yīng)手而碎,消失在晃動的水紋中。

她收回手,靜靜地等待影子再回來。

她整個晚上都在重復(fù)相同的動作,耐心地坐在那里,心里反復(fù)思索著一個問題: 自己是誰?是什么?她覺得自己是知道這答案的,可是卻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

“ 我是人?”她向水中的影子問,一陣風(fēng)又把影子吹亂了。

“ 我不是人?我為什么不是人?”她喃喃自語地問。

只是誰也不會來回答她,她就那樣又發(fā)起呆來。

玄機站在僵尸面前,用劍指著她的喉嚨, 但她依舊對著她自己在水中的影子看著,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妖孽,受死吧!”玄機想起叔父的傷勢和村人們的眼淚,劍一揚向僵尸刺了下去。僵尸還是呆呆的坐著,即沒有躲閃也沒有抵抗, 當(dāng)劍眼看要插入她的喉嚨時, 玄機皺起了眉頭, 他把手腕一壓,劍鋒偏開,僅刺入了僵尸的肩頭。

“為什么不出手!”玄機厲聲問。

僵尸肩頭一陣劇痛, 她低叫了一聲,差點掉進水潭中去。她驚訝地發(fā)現(xiàn)了自己肩上的傷口,傷口沒有流血,卻一陣陣地用痛苦刺激著她的神經(jīng)。怎么了? 她茫然地張望著, 玄機手中持劍就在她身前不出三步,她卻看不見, 只是捂著傷口,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

自從那個大霧彌漫的夜晚之后,她的心里也象被籠罩了一層濃霧,她不但再也想不起關(guān)于什么是人類, 什么是僵尸的分別,甚至再也“ 看不見”人類,“看不見”妖怪了,她就那么一路游蕩,視而不見的穿過山林和人類的村鎮(zhèn), 好在她大白天也可以在陽光下走,使看到的人只當(dāng)她是可瘋子, 否定了她的僵尸身份,才沒有受到人們的攻擊, 最后一直游蕩到了這座山中。她在水潭中無意看見了自己的倒影,心中的疑惑又生了出來,一邊在腦子中為了人?僵尸?人?僵尸?這樣的問題糾纏, 一面廉潔在這個水潭邊停留下來。她即然“ 看不見”人,當(dāng)然也不知道這里不遠(yuǎn)處就有一個道觀,就有兩個法力高強、作為妖怪們天敵存在的道士存在。

靈云道長一開始發(fā)現(xiàn)這只僵尸時也嚇了一跳,本來想立刻除掉她的,但是僵尸象沒有看見他一樣,撿走了他隨手放在地上的笛子吹奏起來,聽了她的笛聲之后, 靈云道長熄滅了殺機,接下來又觀察了幾天,他確定了自己對于這只僵尸無害的看法之后,就放棄了除掉她的打算。

僵尸本身什么也不知道,每天癡癡呆呆地過著日子,直到玄機的這一劍,她才對周圍的世界有了幾分知覺,捂著傷口, 張惶地在原地打著轉(zhuǎn)。

玄機看見僵尸竟然轉(zhuǎn)過了身背對自己,心中更加憤怒, 當(dāng)頭一劍向她砍下去,見她依舊不加抵抗,在最后關(guān)頭又偏開了劍鋒,砍中了她的手肘。

僵尸一下子坐倒在地上,張大了眼睛看著周圍,痛苦逼迫著她去尋找是什么在傷害她,終于依稀看見了一把劍的影子。

玄機看著她的樣子,后退了幾步,這只僵尸的茫然不象裝出來的,而且剛才在生死關(guān)頭,她為什么還要裝作?玄機回憶著一閃而過看見的那條傷害叔父的影子,那個家伙動作十分靈活,但眼前這只僵尸的舉止不僅說不上靈活, 連轉(zhuǎn)身時都能差點被自己的衣擺絆倒, 簡直就是笨拙。

“難道不是她?”玄機對自己的判斷生出了疑問。

僵尸總算站了起來,猶豫地看著眼前的那柄劍,腦海中依稀記起, 這是人類道士使用的木劍, 專門用來除妖的武器。

妖怪?人類?

僵尸喃喃自語著,她看著自己的傷口,皮肉翻開著,卻一點血也沒有流下來。“妖怪……妖怪……”她驚惶地后退著,雙手抱住頭晃動著,終于發(fā)出了一聲嚎叫: “為什么我不是個人? 為什么?”

玄機皺起了眉頭,僵尸的舉動完全把他弄糊涂了。

“我怎么不是個人!我為什么不是人!”僵尸反復(fù)嚎叫著,用手、用頭胡亂撞擊著周圍的樹木, 這時僵尸力大無窮的特點也發(fā)揮出來了,不出幾下,一棵手臂粗的小樹便被她用手拍斷,又去用頭撞起一棵大樹來。  “她瘋了……”玄機雖然不知道妖怪是不是也會發(fā)瘋, 可是眼前的僵尸確實是瘋了的樣子。

玄機的精神全部集中在僵尸身上時,一條黑影無聲無息地從樹上掠過, 猛地向他撲了下來。

玄機聽到耳后的風(fēng)聲,就地一滾躲過了這一擊,橫劍當(dāng)胸, 盯住那個在樹林中來回跳動的影子,看著那個敏捷的身影,他明白了, 襲擊叔父,放火燒村子的,是這個家伙。目光跟著對方移動了一會兒,雖然對方動作快如閃電, 玄機還是漸漸看清了對方的模樣,一條蛇樣的身體上生著四只翅膀,三只腳,正用腳爪和翅膀的力量,身體一弓一弓地在林子中穿梭游走,它臉上生長了六只眼睛,閃閃發(fā)光,也正在看著玄機,尋找他的空檔進攻。

“酸與?”玄機握緊了劍。他不記得自己什么時候惹上過這樣難纏的妖怪,不過只要是妖怪全都一樣,何況它還傷了叔父,燒了村子,“殺!”玄機吐出了一個字。

酸與不僅僅是在快速的移動,它同時也在林中中以玄機為中心散布一種使人產(chǎn)生恐怖的力量,那是它這一種妖怪特有的力量,能輕易使生物,特別是人類對周圍的一切都生恐怖。玄機身為修道之士,當(dāng)然不會輕易被它的力理干撓,但是也不得不凝神對抗。“為什么!”旁邊的僵尸即看不見人類的道士,也看不見酸與,依舊在因為自己的內(nèi)心痛苦的嚎叫, 她一揚手又推到了一棵權(quán)雪出了一聲長長的吼叫,僵尸本身的妖氣彌漫開來,反而把酸與的力量沖淡了不少。

玄機看準(zhǔn)時機,一劍向酸與刺去,酸與身法極快,一抬翅膀便掠出了數(shù)米,但玄機的速度也不慢,腳在樹干上一點,緊追趕不放。酸與回頭一翅膀掃來,玄機腳步勾在樹枝上身體一下子倒掛起來,躲過了這一擊,手一揚一張咒符向酸與射去,酸與急速下降, 咒符打在樹上,爆出一團藍(lán)火。

玄機從樹躍下來,站在了酸與對面,冷冷地說:“妖孽,竟然自己跑到玄通觀來找死!"

今天貧道就成全了你!”

“哼,誰生誰死還不一定呢!”酸與的聲音中也全是恨意,“牛鼻子,今天我要你給倩倩償命! ”它的身體在地上一轉(zhuǎn),化成了一個青年女子,手中持了一雙寶劍,向著玄機亮開了架式。

倩倩是誰? 玄機不知道,不過多半也是只什么妖怪,他懶地去問究竟,口中念念有辭,推動咒法向酸與攻擊,同時的酸與也口中念咒,手中舞劍沖上來,和玄機打成了一團。他們的劍法和法術(shù)把四周弄的飛沙走石,樹折草斷, 附近的飛鳥走獸早已逃了個干干凈凈, 只有那只僵尸還在那里向樹木發(fā)泄,不時發(fā)出幾聲吼叫。

玄機這幾年來行走天下,也算身經(jīng)百戰(zhàn),卻很少遇見眼前這樣的對手,酸與不但法力高強,他的體溫表法也刁鉆古怪,完全超出了玄機原來的經(jīng)驗范圍,一上來玄機被她攻了個手忙腳亂,但漸漸靜下心來,玄機穩(wěn)住了陣腳,抓住了對方劍術(shù)的脈路后,他慢慢攻多守少,占起上風(fēng)來。

“ 牛鼻子到有一套,難怪倩倩會死在你手上,今天不為她報仇,我誓不甘休!“酸與信誓旦旦想到自己好友的慘死, 無形中增添了一份力量。

“ 我不管你說的倩倩是什么東西, 你傷我叔父,火燒村莊就是該死!明年今天就是你的祭日!“玄機想起叔父渾身是血,奄奄一息的樣子,也不由殺機陡生。

“你殺了倩倩夫妻,難道就不該死! “酸與說起自己的好姐妹,鼻子一酸,“還連帶他們沒出生的孩子,你好狠的手段!”

“妖孽哪個不該死!” 經(jīng)過了叔父的事,玄機更堅信自己的這個看法。

“ 倩倩的相公可是個人類,你不是一樣不放過!”

“人類?”玄機一下子想起來了,那一天,那個個年輕劍客就是那樣稱呼那只蛇妖的:“倩倩……”原來這個酸與是為那件事而來的。殺妖怪玄機根本毫無愧疚,更在乎她是不是有身孕,可那個劍客是人類,卻是因為那件事自刎而死的,玄機近來一直為這件事后悔不已,雖然不知道為什么那個劍客會自殺,可是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想到這里,他的動作慢了下來。

“ 想起來了吧!你這劊子手!還我朋友命來!”酸與沖上來又是一波速疾的攻擊。

“ 即使我有錯,也不是錯在殺了妖怪!”玄機馬上甩開心中的懊惱開始還擊。

他們帶起的風(fēng)越來越急,就連那個僵尸也覺察到了不對勁, 呆呆地向四周看著,她眼中依舊沒有兩個搏斗者,卻清楚地看見了兩團相互碰撞著的法力、劍氣,這種她從來沒見過的情景吸引了她的全部注意力。

“殺了人家一家三口,竟然毫無愧疚,把你千刀萬剮也不足以解我心頭之恨!”

“斬妖除魔本來就是我輩份內(nèi)之事,我何來愧疚!”

玄機與酸與還是一邊打斗,一邊嘴也說個不停。

“ 倩倩干了什么傷天害理之事!”

“她迷惑人類男子!”

“ 哈哈,迷惑!他們是堂堂正正,父母之命、媒灼之言成的親!”酸與怒叫,倩倩的父母為什么要把她嫁給一個人類,這一點連她這個好朋友也想不通。

“那……那又怎樣……”玄機心里有九分不信,卻也有了一分理虧,如果真是這樣,自己不就成了亂傷無辜了嗎? 而且……那個劍客最后的眼神,充滿了仇恨和詛咒地看著自己,那不是被妖怪迷惑的眼神,而是真的被人殺妻子之后才有的仇恨……玄機想到這里,身體顫抖起來, 他本來介意的,只是連累人類自殺這一點而已,而現(xiàn)在……

酸與劍一劃,隨著一聲輕響, 一時分神的玄機手中的劍脫手飛了出去。

“ 受死吧!”酸與喝罵著,連連向赤手空拳攻去,玄機和她的功夫本來就在伯仲之間,現(xiàn)在丟了武器,一下子處于了下風(fēng),他狼狽地閃躲,用帶著的咒符反擊。

幾點血花飛濺, 被劍風(fēng)蕩到開,沾到了旁邊的僵尸臉上。她用手摸摸臉,然后看著自己雪白的手指上那幾抹紅色的液體。

“血……”

“這是血……”

她喃喃自語著,不由自主地把手指放進口中吸吮起來,血腥和法師血中淡淡的法力的味道瞬間彌漫她全部神經(jīng),她的眼睛中火紅的顏色覆蓋了黑色的瞳孔。

“ 血,血!”身體對食物的渴望占據(jù)了全部的思想,她低聲咆哮著,四處尋找血的來源。

玄機拋出了最后的一張符,又就地打滾才躲開了酸與的一擊,現(xiàn)在情勢急轉(zhuǎn)直下,他身上多了十幾處大大小小的傷口,完全處于只求自保的情形下了。

一陣低吼從旁邊傳來, 玄機百盡快之中用目光一掃,看見那只僵尸目色如血,正惡狠狠地盯著自己, 雙手如鉤舉在胸前,一付隨時會撲上來的樣子。

“ 完了!” 玄機一陣懊悔, 剛才為什么不致這只僵尸于死地,現(xiàn)在同時被這兩個妖怪攻擊的話, 自己想保住性命就難了。

僵尸卻一直沒有進攻。

當(dāng)她的眼睛終于“看”見了目前搏斗的人和妖怪時,她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撲向人類,那是可口的食物,尤其是他身上正在流著的血,香味一陣陣飄來,她的口水都快流下來了。可是腦海中卻有另一個聲音阻止了她:那是一個人類,一個人類。

人類,食物……

人類,不是食物……

人類……

僵尸死死盯著玄機,反復(fù)在心中起伏著兩個皆然不同的念頭。

酸與一聲大喝, 雙劍一柄刺中了玄機的肩,一柄刺中了他的小腹,在他后退時又追上一劍,砍中了他的小腿。玄機摔倒在地,酸與踏上一步,冷笑道:“償命來!”雙劍當(dāng)頭向玄機劈下來。玄機一閉眼,等著承受那致命的一擊。

僵尸的吼聲打破了玄機臨死前心里的空白。他睜開眼睛,不僅酸與的劍沒有落到身上,僵尸的利爪也沒有,僵尸與酸與已經(jīng)打在了一起。

酸與又氣又急, 她雖然早就看見了這只僵尸,但根本沒把這種低級妖怪當(dāng)作一回事,而且作為一只怪物,僵尸即使要出手也不會站在人類那邊吧?她心里是以為這只剛剛被玄機打傷了的任務(wù)書留在旁邊觀戰(zhàn), 是為了找機會向玄機報復(fù)或者告狀戰(zhàn)斗結(jié)束去吃失敗者的血肉的,她怎么也想不到僵尸會在自己馬上就要取勝的關(guān)鍵時刻向自己出手。僵尸的手臂被劍刺中,發(fā)出了一聲痛苦的嚎叫。她原本的猶豫在玄機將要被殺的一瞬間被“救人”這個詞蓋了過去。她幾乎沒有細(xì)想就撲向了酸與, 在千鈞一發(fā)之際推開了她的劍。“不能讓妖怪殺人!” 僵尸的心里現(xiàn)在只有這么一個念頭。

與劍法高強, 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酸與相比,僵尸的攻擊簡直可以用遲鈍來形容,倡她的一招一式中包含強大法力卻讓酸與吃驚。這不是一只僵尸應(yīng)該有的力量,這種法力甚至不應(yīng)該屬于妖怪――后土帝當(dāng)年制作的神佩本來是為人類的修道者提升法力所用的,是在諸神之戰(zhàn)中不得已的舉動, 恐怕他自己也想不到其中的一塊會在當(dāng)時沒有派上用場,并在人類中代代相傳了下來, 最后成就了一只僵尸。

屬于神的力量保護了僵尸,使她在酸與一次又一次的刺中之下,受到的只是一些皮肉之傷,但是身上的疼痛還是讓她吼叫起來,揮動雙手胡亂攻擊著。

“ 不行……”玄機捂著傷口勉強靠著樹站起來, 他已經(jīng)看出來,論法力僵尸遠(yuǎn)遠(yuǎn)勝于酸與, 可是她不但笨手笨腳地不會任何功夫,甚至連法術(shù)也不會一個,這么下去,她總是要敗在酸與手中的,玄機深吸一口氣,拖著受傷的腿,向自己掉在草叢中的劍走去。

“嗷……”僵尸一爪沒有撲中對方,反面被對方在背上踢了一腳摔倒在地,腰部又挨了一劍,氣極敗壞地嚎叫起來,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向酸與撲去。

這場搏斗看起來是酸與占了絕對的上風(fēng),其實她的心里也在暗暗叫苦,僵尸的法力在身體周圍形成的防護使她無法給予對方重?fù)簦膳率乾F(xiàn)在這種法力被憤怒的僵尸的情緒影響,正在向外擴展,也就是說酸與想放棄這場戰(zhàn)斗都很難了。

“同樣是妖怪,你為何要幫助人類!那個道士剛剛還傷了你不是嗎、我只是要殺他,不會和你爭奪食物的!”酸與開始對僵尸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 嗷嗷嗷……”僵尸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你瘋了嗎?身為妖怪竟然幫助人類!”酸與扯著脖子叫。

僵尸的回答又是一拳打過來。

“你到底是不是妖怪!”酸與恨這個妖怪的“親人”行為。

這次僵尸有了反應(yīng),她呆呆地看向酸與問:“我是什么?”

“你是僵尸!是妖怪!你以為自己是什么!是人不成!”酸與氣急敗壞地嚷。

“ 我是……妖怪……”僵尸的動作一下子凝固了,“我不是人……”

“當(dāng)然不是,你腦子壞了!”酸與發(fā)覺僵尸的殺氣和法力全消的無影無蹤, 以為她終于明白過來了( 剛才她是怎么了? 間歇性神經(jīng)病?,不論如何她是不想再和這只僵尸戰(zhàn)斗了,所以謹(jǐn)慎地一步步后退,直到到了安全的距離,才開始用目光尋找玄機,正好看見玄機拾起了他的劍。

“ 臭道士,別想走!”酸與丟開在自言自語的僵尸,又向玄機撲去。

“鐺!"

玄機勉力舉起木劍和酸與的精鋼劍相擊的結(jié)果,是桃木劍被齊柄削斷。

“看你還往哪里逃!”酸與終于等到了這一記得了,毫不猶豫的一劍直取玄機喉嚨。

一股巨大的吸力憑空傳來,酸與難以置信地發(fā)現(xiàn)是僵尸張開的雙手把自己吸過云的。

“怎么會?她怎么可能使出這么強大的法術(shù)?”這也是酸與的最后一個念頭了,因為僵尸的雙手馬上就直接插入了她的背心,一直捏碎了她的心臟。

“我為什么不是人!”僵尸舉著酸與的尸體吼叫,方才酸與斬釘截鐵地說她不是人,把她好不容易生出的對自己意志的控制又擊了個粉碎,她瘋狂地吼叫,破壞,把手上的尸體丟在地上踐踏, 當(dāng)她感到累了的時候,尸體流出的血吸引了她――這次不是人類,所以她沒受到自己內(nèi)心的任何阻止― ―她撲到了酸與的尸體上大吃了起來。

玄機默坐在一棵樹下,努力地調(diào)整呼吸,四周全是打斗的痕跡,酸與的尸體被撕扯地七零八落,僵尸正趴在上邊吸吮咀嚼――靈云道長趕到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情形。

“師父……”玄機掙動一下身子叫。

靈云道長戒備地看著僵尸,他一時還沒有弄清楚是不是這兩只妖怪聯(lián)手對付自己的徒弟。

“是她傷了叔父,燒了村子,……她殺了她。”玄機指著兩個妖怪,有氣無力地解說,不論是酸與來復(fù)仇的原因,敗給了酸與的事, 還是最后因為一只發(fā)瘋( ?)的僵尸而得救的事都是以給他沉重的打擊,三重打擊和身上的傷加在一起,使他看見師父, 簡單地說了幾句后,身體一軟便昏了過去。

“ 玄機! ”靈云道長慌亂地檢查了徒弟,確定了他沒有受什么致命傷后才松一口氣,為玄機包扎傷口,抱著他站起來后, 靈云道長的目光和僵尸遇在了一起,“喔,你看得見我了?”靈云道長從僵尸的神情中知道,她不是再對自己視而不見了。僵尸剛剛吃飽,嘴角上還滴著血, 開始用判別食物好壞的目光看著靈云道長。

妖怪果然還是妖怪,靈云道長嘆口氣,暗中開始蓄力。

“人類……”僵尸的目光又平和下來,自言自語起來。

靈云道士驚奇地發(fā)現(xiàn),這個僵尸對人類毫無惡意, 她投在玄機身上的目光甚至有幾分關(guān)切。

“ 我是妖怪……我是妖怪……”僵尸又開始對眼前的人視而不見, 自己咕噥著,用腳去踩酸與的尸體。

靈云道長把玄機放在樹下,小心地靠近僵尸――不管怎么說,她的神智看起來不是很清醒,一旦發(fā)狂是很危險的事,靈云道長看著她不停地踐踏,撕扯酸與的尸體,把尸體撕成一塊一塊的,忍不住伸手拍拍她的肩。

僵尸猛地回過頭來,直勾勾地看著他。

“ 停手吧,她都死了。”靈云好言相勸。

“ 妖怪!妖怪!”僵尸又用力踩了尸體幾腳,口中吼叫著。

靈云皺皺眉頭,這個僵尸看起來很討厭, 不對, 是很痛恨妖怪的樣子。

“我為什么不是人……”僵尸又改變了臺詞,開始發(fā)出這樣的咆哮,同時夾雜著一種“嗚嗚”的近似嗚咽的聲音, “為什么不是……為什么……”她放開了那具已經(jīng)不成樣子的尸體,開始攻擊周圍的樹木。

“你的身子吹得真好,吹笛子的時候真象個人。”靈云道長很想安慰安慰她,卻又想不出什么安慰的話,想起了她的笛聲, 便這樣對她說。

僵尸一下子停止了所有動作,似乎在想什么,接著開始手忙腳亂地在自己身上找了起來:“笛子,我的笛子呢……我的笛子……”那支原本被她插在腰帶上的竹笛和酸與搏斗時不知何時落在了地上,早已在兩只妖怪爭斗中被踩了個粉碎,僵尸怪叫著扒了過去,把笛子的碎片握在手中,竭力要把它們拼起來。可是竹笛已經(jīng)分成了幾十片,怎么還拼得起來, 倒是笛子上附的那塊玉佩僅僅被踩進了土中,還有半片是完好的,僵尸把它握在手中,跪在地上嘶聲叫起來。吼叫聲越來越低,最后靈云看到她竟然開始低聲啜泣起來,他從來沒有想過, 一只僵尸也會流淚。

沉默了片刻,靈云道長從袖中抽出了自己的另一支玉簫,這支簫是靈云的開山師祖一代代傳下來的遺物之一,靈云不擅長吹簫,所以平時只使用自己的那支笛子,但他還是把這支簫一直隨身攜帶著,現(xiàn)在他把玉簫輕輕遞到了僵尸的面前。

僵尸愕然地看著他。

靈云道長把玉簫向前送了送,示意她接過去, 這個僵尸救了他視若親子的徒弟,就把這支簫當(dāng)作謝禮好了。

僵尸慈祥了他良久,依舊跪在地上,雙手接了過去。靈云道長抱著玄機離去之時,身后傳來了嗚咽的簫聲……

玄機一起床練完功,就忙著打水、澆菜、洗衣服,然后老老實實地拿起掃帚打掃起院子來。他會這么勤勞只是因為住在觀里養(yǎng)傷的叔父看到他們師徒倆的生活方式后驚訝地一句話:“玄機……你,你竟然讓靈云仙長給你燒飯, 洗衣、鋪床! 這,這……

這簡直……”(然后老人心里一急,兩眼一翻昏過去了)。玄機這才意識到自己二十多年來,竟一直象個小孩子一樣,在讓師父照顧自己。這次酸與的事已經(jīng)讓了成熟了不少,反省之余便每天跑前跑后,作起孝順徒弟來, 反而是伺侯徒弟慣了的靈云道長一時有些適應(yīng)不了。

“ 玄機,那些衣服放在那里,待會我洗就行了。  ”  “ 玄機啊,你打了水就去玩玩,早飯我做吧。

”  “ 玄機……  ”  玄機一邊干活, 靈云道長就一直跟在身后邊羅嗦,這反而讓玄機越發(fā)體會到自己過去的不孝,加倍賣力了起來玄機把前院掃干凈,取下門栓打開了觀門,卻被眼前看見的事物一下子驚呆了:那個僵尸跪在觀前, 雙手捧著那支玉簫過頭, 一動不動地看著觀門。她的長發(fā)梳理的一絲不亂,身上七零八落的衣服也用藤連接的十分整齊,原本雙手長長鋒利的指甲已經(jīng)剪掉了,不再是那對令人望而生畏的爪子,而是一雙纖長柔美的玉手,玄機驚愕地看著她,又看清了他手中的玉簫――這分明是祖師爺傳下來的東西嗎?(他不知道靈云道長把玉簫當(dāng)作謝禮給了僵尸的事) 她怎么弄去的,玉簫被她白皙的手捧著, 越發(fā)顯得翠綠晶瑩,玉簫的尾端用紅絲系上了半塊玉佩,玄機也還記得那是師父笛子上原本有的東西。

“你要干什么?”僵尸這樣的舉動總不象是有惡意,而玄機經(jīng)歷了這次的事件,原本急躁的脾氣不知不覺也改了一些,走近幾步問。

僵尸連連頓首, 卻一句話都不說, 流露出哀傷乞求的目光。

“ 玄機, 門口不用掃了,先去吃飯吧……唉……”靈云道長一步跨出來, 看見了門口的情形。僵尸一看他出來,向前膝行了幾步來到他腳邊,雙手把玉簫舉起來,雙眼緊緊盯著他的臉。“你來還給我? ”靈云一時有些弄不清她的來意。

僵尸不說話, 只是磕頭。

“你若是喜歡,留著就是了。”

僵尸抬頭看著他,流下淚來。

“好吧,你既然專程送回來了。”靈云道長接過了玉簫, 僵尸臉上露出了喜色,但是他接下來的話卻讓僵尸又大失所望,“ 這是道觀,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去吧,山林之中有的是你的棲身之地,只要你潛心修煉,不胡亂殺生, 蒼天終不會負(fù)你的。”

僵尸跪在原地,呆呆地看著靈云道長和玄機一前一后走進了觀內(nèi),玄機臨走回頭看了看她, 還關(guān)上了觀門。

黃昏時忽然下起了雨,一直下到午夜,雨勢不但沒有減弱,反而越發(fā)大了起來。靈云道長還沒有就寢, 他一個晚上已經(jīng)跑到窗邊看了幾十次雨勢,向剛從門外進來在收傘的玄機問:“怎么樣?她走了嗎?”  玄機讓他失望地回答:“沒,還在門口呢。”他搖搖頭加上一句:“五天了,看來她打定主意耗下去了。”  “下這么大雨, 她又跪了好幾天了……”靈云明顯地十分擔(dān)心。

“她又不是人類。”玄機對師父的不安不以為然。

“ 可是好幾天了……”靈云自言自語地說,他倒不是不知道那個僵尸想干什么,可是自己畢竟是道家弟子,這里畢竟是間道觀,讓一個僵尸走進來,未免……唉,靈云道長開始嘆氣,自己處理事情的才能怎么就這么差呢。

僵尸跪在雨中,雙目一刻也不離開玄通觀的大門,她想要離人類更近一點,想讓自己更象一個人類,她覺得那個把簫給自己的道人一定可以使自己更象人類的。

一道閃電撕開了夜幕,接著雷聲在山林上空滾過, 僵尸縮縮身子,象她這樣的妖怪,最害怕的就是天雷,又是一道閃電, 疾雷擊下,打中了山中的一棵樹,在大雨中還是升起了一團煙氣,僵尸在雷聲中閉上了眼,恐懼緊緊抓住了她,覺得下一道雷就要擊在自己身上了。  “ 逃走,逃到山里去……”她心里生出了這個念頭,可是另一個更加清晰的念頭告訴她,一旦離開了這里,自己可能永遠(yuǎn)不能成為人類了。

天上的雷電就象發(fā)現(xiàn)了這個僵尸一樣,一道接一道的響起,其中一些擊落下來, 打的樹木推折,碎石亂飛,其余跟離僵尸越來越近。僵尸渾身顫抖, 雙手抱頭趴在地上,當(dāng)一道雷電打在身邊不到三步的地方時,她幾乎就要爬起來逃了,可是終于是忍了下來,閉上雙眼聽天由命。

又是個疾雷,這次雷從僵尸頭上掠過, 打在了她面前,地上出現(xiàn)了一個拳頭大的坑,空氣中彌漫開一股硫磺。僵尸雙手摳著地面,十指全插進了泥土中,死死咬著嘴唇,但就是不逃走,對她而言,不能象人類一樣活下去,就這么死了也罷。

觀門忽然打開了。  靈云道長揮手向空中拋出一張符咒,遣返了請來的神將,嘆口氣對僵尸說:“想進來,那就進來吧。”

重新梳理過,換上了一件寬大道袍的僵尸垂著手,恭恭敬敬地站在桌邊,靈云道長坐在桌前上下打量著她。玄機侍立在靈云身后,心里因為師父讓僵尸進觀來和師父把他自己唯一的一件新道袍給了僵尸穿而不快。

“你都跪了那么久了,坐下吧,坐吧。”靈云道長伸手讓她坐下。她反而后退了半步,又跪了下來。“唉,你好端端的,為什么非要… …非要……”靈云道長措著詞,想了半天才說:“非要做人呢。”――這與其說是他看出了僵尸的目的,不是說是種直覺,這個僵尸似乎極度厭惡自己身為妖怪的事實。

“請道長慈悲。”這是自從一開始僵尸開口講的第一句話。

“唉……”靈云道長仔細(xì)打量僵尸,再度覺得她和一般僵尸不同的地方,原本他就在奇怪了,她不怕陽光,不吸血也可以活很久,而且她身上很清楚的保留著人的痕跡,即沒有遍體生出長發(fā), 手指、眼睛、牙齒也都還是人類的樣子,唯一象僵尸的,只是那種慘白的膚色而已。“如果不介意,你可不可以洗洗你的來歷?”

僵尸又給靈云嗑了個頭,開始講敘她腦海中七零八落,勉強拉攏起來的一星半點記憶:成于僵尸以前的,她唯一可以記住的,就只有無邊無際,遮住了整個天地的大霧,霧中有血紅的花朵, 象在飛舞一樣……然后就是黑暗、冰冷的墳?zāi)怪新L的等待,一直到可以移動身體,鉆出了地面,漫無目的的游蕩、殺生和之后難以言諭的悔恨……

那個大霧的清晨和那個和她說話, 要給她梳頭的女人,那些又出現(xiàn)在她眼中的,飛在霧中的花,一直張不開的手中握著的玉佩……

“原來如此,是你的陪葬之物保住了你的人性不泯。”靈云道長聽完了她的故事,心里對這個女子充滿了同情,一個才貌雙全的絕代佳人青年早逝,死后被埋在亂葬崗上,手中緊緊握著的一塊玉佩是僅有的陪葬,雖然無從知道事情的始末,但“紅顏薄命”這幾個字是免不了的了。她不愿意做妖怪,一心想做人,自己實在也不忍拒絕她。

他這么想著,向玄機投云詢問的眼神。

玄機雙手握緊, 心里在想的卻是: “她吃過人! 她果然吃過人!"  ”  “ 玄機, 你怎么看?  ”  “師父, 她以前吃過人, 現(xiàn)在既然有了悔過之心,您不殺她,饒她去就是了,總不能把她留在這里吧?

“難得她有心向善,現(xiàn)在把她趕走, 斷了她向善之路,她出去后再成了為惡的妖怪怎么辦?  ”  師徒二人的談?wù)摚?僵尸全都清清楚楚地聽著,她低著頭,咬著唇,等待他們給自己一個“判決”  。

“聽你的噪音象是南方人,”靈云道長終于開口了,說的卻是不相干的話,“你既然不記得原來的名字了,又是遠(yuǎn)從南方孤漂泊至此的,以后就叫你南羽吧。”

僵尸睜大了眼睛,靈云道長賜給自己名字,這意味著什么?難道……

果然, 靈云道長又接著說:“我們玄通觀一共有七十二條門規(guī)( 玄機: ̄ ̄ ̄)我會慢慢說給你聽的(玄機:不聽也沒關(guān)系), 你先跟我來,參拜一下列祖列宗的牌位吧。”

“道長您……不, 師父……”僵尸在靈云道長面前連磕了九個頭,從此之后她就成了玄通觀的一名弟子,也有了“南羽”這個名字。

眼看酷暑將至,南羽早早地就在每間屋子的門窗上掛上了竹簾,還特意從山下購買了綠豆,用來煮湯消暑,她在窗下種的竹子也已生長成林, 風(fēng)過竹蔭吹入屋中,使夏天顯得也不那么熱了。

靈云道長坐在窗邊,看見南羽把進水中湃過的瓜果削皮切好端到面前,又去拿桶打水時忙叫:“南羽啊, 打水這樣的力氣活叫你師兄去就行了――綠豆湯還有嗎,再給我倒一碗。”他的心里真是感動欣慰了,終于享受到被徒弟侍侯的日子了。

南羽來的玄通觀轉(zhuǎn)眼間已經(jīng)過了三年,三年中觀中的大小雜事, 從洗衣、燒飯到打掃、種菜,甚至裁布制衣,縫補刺繡,這些南羽全一手包辦,再不用靈云道長*半點心。牌價她來了之后,不但師徒三人住的廂房永遠(yuǎn)一塵不染, 連那些無人住的遼東也被她種植了花草,打掃的干干凈凈,現(xiàn)在觀里就算一下子來上三四十個道士,都不必再去專門整理住的地方。

開始玄機還在為南羽搶了他孝順師父的機會不快,不過幾個月后,他那股勤快戲過去了,也就樂得讓南羽去做這一切,再過向個月,他自己的衣服、鞋襪、亂七八糟的雜活,也自然而然地全由南羽包了。

“師兄,喝碗湯,吃水果。”南羽把綠豆湯和水果捧到玄機桌上。

綠豆是南羽用自己刺繡的繡品從山下?lián)Q來的,西瓜是她從山下討來種子自己種的,其它水果是她在深山里摘回來的, 總之她來了之后,玄通觀整體的生活水平大大的有所提高。

玄機接過湯碗,淡淡道了聲謝,這幾年來他對于南羽本身倒沒有什么可挑剔的,但是他心里念念不忘南羽是個僵尸的事實,她現(xiàn)在是安分守己,萬一有一天妖性發(fā)作呢?師父又教給她不少道家的法術(shù),到時候要降伏她可是難上加難。正因為心里一直有這樣的念頭,所以他對南羽一直冷冷淡淡的,免得將來有一天要生死相見時下不了手。南羽對玄機也無法象對待師父那樣, 放下碗快速離開了他身邊。她知道和靈云道長不同,玄機是用人類和妖怪的方式來分類善惡的,他有意無意中表現(xiàn)出來的知音和戒備使南羽不得不在他面前一舉一動都小心謹(jǐn)慎,心中對他也不得不多了一些提防。

兩個徒弟之間各存心病,靈云道長卻渾然不覺, 只是玄機和南羽各自心里一片雪亮布局。他們倆的共同之處就是對師父十分尊敬,所以在靈云道長面前倒是一向十分融洽。

南羽為他們師徒都放好了儀器,退出去回到了自己的刻意,她住的屋子象靈云師徒一樣簡單樸素,根本看不出是女性住的地方。而對南羽而言,有間象人類一樣的住房她已經(jīng)滿足的不得了,更不會去挑三撿四。

她拿起桌子上的一個瓷瓶輕輕喝了一口里面深紅色腥氣撲鼻的液體――那是玄機在外降妖之后,專門為她帶回來的妖血。南羽不管怎么想做人依舊不能吃人類的食物為生,如果強行不飲血強撐, 不但她的修行永遠(yuǎn)不會有進展,只怕有一天她身體衰弱到了一定程度,會迷失了本性完全變成妖怪,所以靈云道長為她想了這個折衷的辦法,用妖血配合他煉制的丹藥做為南羽的食物。

南羽放下瓷瓶,目光中露出悲傷,她真的不想飲血,就算是妖怪的血也一樣,可是為了不變成妖怪,為了活下去她又不得不這么做, 每天的進餐對她而言都是一種折磨,使她心里難以言渝的憂愁、自責(zé)。

她就著血液吞下去一顆丹藥后盤膝坐到床上,按師父教的方法修煉起來。

南羽的情況卻很特別:她現(xiàn)在可以說是半人半妖,但是在她從尸體化為僵尸的過程中玉佩為她保住“人”的部位主要是在思想和外貌上(南羽:幸虧如此),她的身體主要還是僵尸的身體,所以學(xué)習(xí)道家的法術(shù)就難免會事倍功半,普通人一年學(xué)會的東西她三年也學(xué)不到八成,不是她腦子不夠聰明,而是她的身體本能的在抗拒這些修煉方法。這三年來除了學(xué)習(xí)一些法術(shù)運用她自己本身的法力外,她幾乎沒多大的進步。

靈云道長針對她的情況有兩個提議:一是干脆按照妖怪的方式修煉,反正采藥和煉丹也是道家的修行方式之一,再配合吸取日月精華,南羽的法力一定可以飛速進步;另一個就是用時間來彌補,反正她是個妖怪,可以活到人類幾百上千倍的時間, 慢慢來總也會有成績。

南羽連考慮都不用就選擇了后者,她不愿意再和“妖怪” 的方式沾邊了, 這個決定倒讓玄機松了口氣。

既然抱定了慢慢來的念頭, 修煉的進展雖然極慢,南羽也不著急,能象人類一樣修煉對她來說已經(jīng)足夠了。她有空就練, 除了服侍師父,收拾打掃外從來不讓自己閑著,在靈云道長眼中, 她比自己這個師父和她師兄都要勤奮多了。

南羽沉浸在練習(xí)中漸漸忘卻了身外的世界,直到一聲巨響從庭院中傳來她才驚訝地睜開了眼,接著靈云道長的一聲呼叫傳來,南羽來不及多想,縱身從窗戶跳入了院子里。

當(dāng)南羽匆匆趕到院子里時,靈云道長和玄機已經(jīng)在那里了,玄機持劍和兩個化成人形的妖怪對恃著,靈云道長則半跪在地上,給一個渾身是血的和尚把脈,剛才他的呼叫就是看見這個和尚倒在院里時發(fā)出的。

“師兄,他們是什么人? ”南羽躍到玄機身邊,抽出兵器和他并肩而立。她不會用劍,靈云道長特意為她在丹爐里煉制了一支竹簫作為兵器。她用簫指著對方站在玄機身邊,反而讓對方兩個妖怪吃了一驚。

“ 不知道什么東西,竟敢追殺慈生大師直到這里。何方妖孽,膽敢闖我玄通觀,活膩了嗎!”玄機前面的話是回答南羽,后面卻是在向妖怪們喝問,在兩個妖怪身后觀門不知被他們用了什么法術(shù)弄開,其中一扇倒在地上。南羽看清了這樣的情形,心中也冒出了一股怒火。

兩個妖怪一點也不把玄機放在眼中,反而上上下下打量著南羽,畢竟能在一間道觀中看見一個僵尸的機會并不多,更何況這個僵尸還明顯地站在人類一邊。當(dāng)他們看清了南羽的面容和寬大的道袍掩住的嬌曼身姿后,竟然相互笑起來,對南羽露出色迷迷的神色,眼神也不懷好意起來。

“妖孽,受死!”玄機劍一揮向他們撲了上去,南羽緊跟其后,用竹簫點向其中一人。

兩個妖怪卻不和他們動手,急急后退,飛身躍上了觀外的一棵大樹,其中一個口中喊道:“ 牛鼻子們,記們和我們尊者做對沒什么好處,愛惜性命的別多管閑事! ”說完一起向遠(yuǎn)處飛去,只聽見他們相互“ 嘖嘖”笑著,似乎還在說:‘這個僵尸長得不錯。“不夠風(fēng)*, 我不喜歡,你要還湊合” 之類的話。

玄機和南羽立刻就想追上去。

“ 玄機、南羽,”靈云道長叫住了他們,“慈生大師的傷很重,你們快過來幫忙!"  ”  靈云道長平生不善與人交往,又不喜歡出門,大半輩子來離開這座山的次數(shù)都可以數(shù)得過來。所以也沒什么朋友,唯獨這位慈云大師和他相交了幾十年,雖然彼此數(shù)年得見一面,心里卻都把對方視為知己。現(xiàn)在慈云大師傷痕累累地逃到這里, 難怪靈云道長會驚慌。

好在靈云道長的醫(yī)術(shù)確實高明,加上慈云大師幾十年的修為打底,經(jīng)過了兩天三夜后,慈云大師終于睜開眼。

“靈云……”他看見幾天幾夜守在他身邊的老友也顧不上感激,一把抓住靈云的手:“快去……救我寺的僧人……救……蒼生……”他的口齒不很清楚,可還是斷斷續(xù)續(xù)地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講了個大概,聽完他的話后, 靈云道長和玄機、南羽的神色都更加凝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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