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妮竟然大膽地伸手撫摸起陸羽的面頰來。
“你走開,不然我可不客氣了。”陸羽惡心地一把將她推開,不料這一掌卻便便不小心觸及了阿妮的胸口,陸羽自己不由臉色一紅。
“咯咯咯”阿妮看著陸羽那窘迫的樣子卻自顧笑開了但很快卻又臉色一沉說道:“我有哪一點比不上那個女人了,我比她干凈多了。”
“你什么意思?”陸羽不由大怒起來。
“怎么,你還真是不知道,那讓我來告訴你吧……”說到這里阿妮卻突然打住,她圍著陸羽慢慢走了一圈然后站定回頭從嘴里重重地說道:“她是個婊子!”阿妮眼神里面流露出嘲諷。
“她是個婊子”、“她是個婊子”、“她是個婊子”、這幾個字不斷地在陸羽的耳畔重復著。這一句話就像一把匕首一樣扎進了他心中一樣的疼痛,一種致命的痛,這種疼痛感來得如此的猝不及防,而陸羽更沒有想到自己會心痛到如此深的地步。
看著陸羽臉上痛苦的表情,阿妮不由露出了一幅陰謀得逞的笑。
“你出去,馬上給我出去。”陸羽沖阿妮用手指了指門外說道,語氣中卻顯得有些無力。
阿妮不屑地白了陸羽一眼鼻孔里重重地哼了一聲就要往外走去可剛走出兩步卻又停住了。
“怎么還不給我滾”陸羽不由火了,沖她大聲吼道。
抬起頭來看了一眼阿妮的表情陸羽便知道有意外情況發(fā)生了,回頭一看陸羽自己也不由傻眼了。
門外正站著一名紅衣女子,不是別人正是洛可。洛可此時的眼神中正滿含怒火地瞪著阿妮,阿妮顯然還是有幾分怯意,用力吞了兩口唾沫后才鼓著勇氣迎著洛可那兇狠的眼神大步走了過去。
洛可并沒有攔阿妮,任由她從自己面前走了過去。
房間里很快便只剩下洛可與陸羽二人了,兩人竟然怔怔地對望著久久無言。
“你,你怎么還沒睡?”陸羽深吸了口氣故作平靜地問道。
“睡不著。”洛可這樣說著卻走了進來。
“她剛才說的話我都聽見了,她說的是真的,是我騙了你。”洛可說道,臉上同樣蕩起幾絲痛苦。
“沒關系,你沒有義務告訴我這些。”陸羽想努力地擠出一絲笑容卻沒能成功。
“不,我今晚就要告訴你關于我的一切。”洛可大膽地將眼神傾注到了陸羽的眼睛之中,陸羽從中感覺到幾絲復雜的情緒。
“好,那你說吧!”陸羽點了點頭然后說道。
洛可并沒有急著開始故事的講訴而是來到床頭用她習慣的姿勢坐了下去……阿妮回到自己的房間里面一肚子火地縮回到了床上,本來想借機從洛可手中拉過陸羽為自己所用卻不料算盤打空,阿妮在心中不由暗罵道這個叫陸羽的男人,并在這反復的咒罵與埋怨中漸漸睡了過去。
黑夜里,有東西從天花板上面滴落下來,濺到阿妮的臉上然后順著脖子流進了領口里。
液體一滴接一滴地往下落著終于驚醒了睡夢中的阿妮,她迷迷糊糊地伸出手去摸了一把卻摸得滿手濕轆轆的,是什么東西啊這么惡心,阿妮的睡意不由得醒了大半,伸出手去摸索著打開床邊的臺燈然后微微睜開眼睛一看這下不由得嚇出了一身冷汗,只見自己手上沾滿的全是鮮血。
啊!阿妮不由得失聲尖叫了起來。
陸羽第一次和洛可靠得這么近,洛可依然靠在床頭,而陸羽則在床的另一邊和她面對面地坐著。
陸羽能夠聞到從洛可身上發(fā)出的淡淡體香,而她那從衣衫里滑落出來的每一寸肌膚則更清析地展示在了陸羽面前,只是此刻的洛可看上去越完美陸羽心中便會越疼痛。
“可以開始講我的故事了嗎?”洛可輕聲問道。
陸羽點了點頭。
“嗯,我的故事要從我的父親身上開始。”洛可略一思索后開始了她的故事,語氣平淡而柔和。
“我的父親和康伯是兄弟,但是和康伯不一樣的是我父親是一個賭鬼,甚至說是一個只知道吃喝玩樂的無賴,我和母親從小跟著他就受苦,他每天都出去賭,贏了就他那一幫狐朋狗友去喝酒,喝得爛醉才回到家里面,輸了則把火撒到我和母親身上我和母親沒少挨他的打罵,由于他賭運不佳又揮霍無度,家里面很快便負債累累,于是他便四處借錢,向所有的親戚借向他那些朋友借甚至去借高利貸,他借怕了所有的親戚最后導致這些親戚都對我們敬而遠之。”
洛可沉浸在回憶的痛苦之中,表情顯得很悲憤。
“我以前來這里也是為了借錢才來的,在所有親戚里面只有康伯父對我和母親還算好的,他很同情我們,但由于經濟大權掌握在伯母的手中,而伯母又反對他與我們往,所以每次他都只能悄悄給我一點閑錢。”
聽完這話陸羽才知道為什么洛可如此尊重康伯的遺愿了。
“后來我父親終于因為在外面鬼混被人殺害了,除了給我們留一下一大筆債務外什么也沒有給我們留下,為了讓我生活得好一點,我母親四處打工賺錢,她去路邊攤上給人洗碗,一天洗上千的碗碟,給別人做清潔,當保姆什么都干,那些富人的脾氣大多不好,出點小差錯就會被罵,但我母親從來不會說一句話,為了保住這份工作,為了多賺一點錢養(yǎng)家,她把辛酸的淚自己吞下,可是父親那些債主卻整天追著我們不放,更糟糕的是我那心力操勞的母親后來患了癌癥……”說到這里洛可終于忍不住落了眼淚來。
看到洛可哀傷的樣子陸羽心中也不由隱隱作痛,這種感覺是他有生以來第二次,他好想上前去將洛可入懷中,但是他沒有,暫時他還無法做到這一點。
“我母親病重需要花錢治療,為了掙錢給她治病我當上了小姐,那一年我十七歲。”
陸羽能夠聽到洛可那沉重的呼吸聲以及語氣中的哽咽聲。
“那你母親現在……”
“去世了。”洛可吸了下鼻子說道。
陸羽有些不安地看了洛可一眼沒有再說話。
“其實我母親都已去世兩年了,我也早已從悲痛中走了出來你不用擔心我會太難過。”洛可說道。
“你母親是因為無錢所以耽誤了治療而抱憾去世的嗎?”陸羽輕聲問道。
洛可這時面部明顯有了幾絲抽畜,她仰起頭來似想把將要溢出的淚水裝回去。
“不是,我母親因為知道我為了掙錢給她治病而落入風塵后很難過,為了讓我回到正常的生活軌道上她選擇了自殺。”
聞言陸羽心中不由一顫,多偉大的母愛啊!聽到這里陸羽終于忍不住流出淚來。
房間里接下來便是好一陣子的沉默,終于洛可深深地呼了口氣站起了身來用手理了理裙擺上的褶皺說道:“好了,我該講的也講完了,現在你就好好休息吧!”
說完便慢慢向屋外走去。
看著她漸漸遠去的身影陸羽心中涌起一陣莫名的失落與不舍,似乎她這一刻走出門后便再也不會回到自己身邊了,陸羽真的很想起身將拉回,他可以像電視劇里面演的那樣蠻橫地將她拉回來然后毫不講理地給她一個熱吻,但是他做不到,這一切只因為一個念頭像一根毒刺一樣長在他的腦海里面——洛可是一個婊子。
但這只是表面的原因,還有更深的緣故呢?陸羽不會讓別人知道。
于是陸羽目送著洛可的身影消失在了門口,就如看著一團火焰熄滅在了黑暗之中。
阿妮怔怔地看著伸在自己面前的那只手,上面是淋漓的鮮血,她抬起頭去看向天花板,嗒!剛好又一滴血液滴落了下來,濺在她的鼻尖上。
阿妮住在洛可的房間對面,也就是204號房,而與之相對應的她樓上則應是304號房,樓上面怎么會滴血下來呢?阿妮心中不由一陣疑惑。
304號房間里面究竟有什么?是不是真的有不干凈的東西?阿妮這樣想著就翻身下地來,身上忍不住地顫抖著,她能聽見自己上牙和下牙急劇相撞的聲音。但阿妮還是很理智地讓自己保持冷靜。
這個事情一定要弄清楚,但是這個夜里自己一個人又怎么敢冒險上樓去探看呢?
血還在不停地有節(jié)奏地向下滴著,為了不讓它弄臟了床單阿妮特意將枕巾放到了它滴落的位置上,而看著那枕巾上不斷漫開的血跡,阿妮心中就一陣發(fā)毛。
與其這樣縮在房子里害怕還不如上去一探究竟阿妮一咬牙拿定了主意,起身開了門向三樓走去,確切點說是向樓上的304號房間走去。
阿妮走得很快,因為她怕自己走得越慢心里便會越感到害怕,她本來想喊上一個人陪同自己一起上來給自己壯膽的但想了一下才悲哀地發(fā)現實在沒有人會愿意搭理自己。
阿妮腦海里面各種復雜兼奇怪思緒在急速翻飛著,而隨著與304號房間的越來越近她也越來越緊張了,她走得很輕,盡量讓自己的腳步聲輕微一點似乎是害怕驚動了房間里面那隱藏著的怪物。
終于,阿妮站到了304號房門前,站到了那一次和莫見安說話的那個位置,只是現在莫見安已經不知去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