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搖頭,感覺我的思路不對,點(diǎn)了一根煙,把腳放在了桌子上,后背靠在了椅子上,悠閑的吐出一個煙圈。
眼睛,血紅的眼睛,是韓偉的眼睛,怎么會在煙圈里?我又感覺到我的脖子上的涼氣。我閉上眼睛晃了晃頭,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發(fā)現(xiàn)什么也沒有了。唉、我算是讓五哥給嚇蒙了,這個狗東西,嚇?biāo)牢伊耍乙欢ㄒ煤玫淖崴活D,讓他明白什么叫星光燦爛,什么叫星光燦爛大豬頭。
可是,在我想五哥的同時,也感覺到了冥冥之中,有個力量在把我推到了真相的邊緣,等著我去掀開這個死亡的紅蓋頭,等著我去撫平那雙血紅的眼睛,等著我讓他變色,等著我讓他安息。
找到了五哥,他正在啃著那上頓或是上上頓剩下的雞爪子,時不是的還能從碗里撈出一瀏粉條,在配上一口白酒,滿嘴的油沖著我嘿嘿一笑,天啊,這個面相,整個是一個月里美麗的嫦蛾,懷里的那只可愛的兔子,拉的那泡惡心的屎。
“趕緊給我盛碗飯,餓死我了。”
我找個凳子做在他的旁邊,他連頭都沒抬,指了指廚房,我知道,那是讓我自己盛飯,我到廚房一看,鍋里還有一盤紅悶肉呢,美啊、給我美屁了。馬上想起一首詩,能表達(dá)我現(xiàn)在的心情,中國人民解放了,都能吃上米飯了。美好的現(xiàn)在體驗了,毛伯伯的愿望實(shí)現(xiàn)了。呵、真是好詩啊,好詩。
吃完飯,我躺在他床上,閉目養(yǎng)神,心里想著那個案件,我問五哥:“你說在什么情況下人能被嚇?biāo)滥?”
五哥看了看我說:“人被嚇?biāo)赖臅r候,基本都是看見了煙混,”
“什么叫煙混?”
“也就是常說的沒臉的,也就是冤魂,也就是鬼。”
“靠,滾、別嚇唬我,我到現(xiàn)在還沒緩過勁來呢。”
五哥說看著天花板說:“真的,我沒騙你,你聽老人說,誰看見煙混還能活著的。”
“那你說,寒偉死的時候真的看見鬼了嗎?”
五哥想了很久,說,“我也不知道,不過,我想我能知道。”
我問他怎么能辦到,說了兩遍,回答我的卻是一陣呼嚕聲,這個狗東西,他睡著了。
我推醒他。他迷糊的眼睛,抽個老臉和我說:“大哥,你吃國家的飯,一個月1000多塊呢,我又不吃,你折騰我干什么啊,關(guān)我什么事啊。”
我很嚴(yán)肅的和他說:“大哥,你怎么辦的到,告訴我一聲唄,如果真的弄明白了,我就是替韓偉找個說法,也能讓他安息了。”
五哥看了看我說:“沒想到你小子心腸也不錯嘛!”
我殷勤的笑笑“關(guān)鍵是為國為民,保一方平安,生官發(fā)財我不在乎的。我也不是那樣的人。”
話音未落,五哥說了一句話:“滾,離我遠(yuǎn)點(diǎn)躺著,裝什么大尾巴狼。”
我愣了,他怎么知道我不是那樣的人呢?呵呵,我裝的挺像好人的啊。
過了一會,五哥說“你要是信我的話,你去準(zhǔn)備點(diǎn)東西,我試試看,你在好好的檢查一下尸體,別告訴我什么,你自己知道就好了,因為我們畢竟是道不同,我只是給你提個醒,你自己按你自己的辦法去破吧。”
我說“都要什么東西,告訴我一聲,明天我給你拿來。”
五哥說:“要一把發(fā)現(xiàn)尸體最后地方的土,最好是尸體躺的地方下面的,還要尸體的一個指甲,還有一只公雞,死的就行,最好是收拾完了的,雞頭別剁,把血帶回來,還有一瓶酒,一包煙就好了。對了,看看尸體旁邊有沒有柳樹,有的話,拿最近一棵的幾片樹葉就好了,沒了,就這些。”
我想了想,沒什么問題,就這么辦了,靈不靈我倒不是相信,就當(dāng)看戲法了,別說,這玩意還真挺勾人看呢。先睡覺,下午還得上班呢。
下午我去單位,到了停尸體的房間,面對寒偉的尸體,我拿布先把他的眼睛蒙上。我怕要是在這個時候真的再睜開一下眼睛,就算不是紅色的,也能給我嚇的腎上腺急速分泌,我挺不住。
蒙好了,開始檢查尸體。
頭部沒有打擊的痕跡,眼眶,耳根,牙齒都沒有什么內(nèi)外傷的痕跡。身上也沒什么,骨骼完好,翻過來看看,出了紅血球正常的沉淀產(chǎn)生的尸斑以外,沒什么線索。對了、五哥要手指甲呢,給他剪一個,剪中指吧,中指是對他最好的評價了,翻出指甲刀,一邊剪,一邊琢磨,一會一定要把這個指甲刀扔了,怪惡心的,靠。
忽然,我的眼前一片漆黑,黑暗中有一雙冰冷的手死死的握著我,我的腳不會動了,涼了、麻了、我靠,停電了,在一個沒有光的停尸房里,摸著一雙死人的手,那么硬,那么涼,誰在誰都麻。
當(dāng)我走出來的時候,感覺到了一陣舒適的清風(fēng),路過小賣店,買了酒、煙,再打車到案發(fā)地點(diǎn),叫司機(jī)等我一下,下溝抓把土,摘點(diǎn)柳樹葉,用方便兜一裝就往回走,司機(jī)看了半天也沒敢問我。
后來忍不住問我:“大哥。這么遠(yuǎn)你就辦這點(diǎn)兒事啊?”
我也沒說什么,我都不知道怎么和他說。
第二天去市場買了一只大公雞送到了五哥家。所有的東西都買完了,就等晚上看戲法了。
晚上到了五哥家里,五哥洗完了手,上完了香,抓了一把土,放在了一個小黑布袋里,又放了一片柳樹葉,放在了他們家的神龕里。
五哥說:“等到十一點(diǎn)我們開始吧。”
十一點(diǎn),五哥點(diǎn)幾根香,放在黑布袋上轉(zhuǎn)了幾圈,嘴里不知道念的什么,又拿來指甲,把這些東西一起放在了一個碗里,然后打開冰箱取出雞血,也倒在了這個碗的上面,把碗放在了地板上,叫我在旁邊坐下。我看著一碗的血,慢慢的滲進(jìn)了黑布袋子里,等到凝固了,五哥把神龕里的一杯水慢慢的倒入碗中,水在血的上面漂浮著,漸漸向上,慢慢的,慢慢的……
我看見了,在水里出現(xiàn)了一個人的輪廓,是通明的,看不見什么東西。
難道世界上真的有鬼嗎?就在我們的旁邊嗎?我怎么感覺我的耳邊有人吹氣,我怎么感覺后背上發(fā)涼呢?不是寒偉就在我背后吧?碗里的是不是他呢?他為什么不動呢?
影象慢慢的清晰了,突然、又有一個通明的輪廓以急快的速度穿進(jìn)了他的身體,他猛的伸出自己的雙手掐住自己的脖子,好像是怕什么東西出來。
心臟。對、是心臟。我第一次看見寒偉的照片也是這個感覺,感覺有人把我的心臟往出拉,本能的反映就是使勁的掐住自己的脖子。慢慢的,他的身體倒下了。
五哥拿根筷子在碗里一攪,什么都沒有了,還是一碗紅紅的血。
五哥告訴我:“這是晚上的圖象,白天的輪廓上是有紅血絲的。也就是說,韓偉的死亡時間是在晚上,那里是他的第一案發(fā)地,簡單的講,就是被鬼給上身了。”
“鬼上身?大哥,別說了,我的心跳的好厲害,我害怕。”自己掐自己的感覺我還是有的,看來我還真的找不到什么線索了,唉。
第二天到了警局,腦袋里混混的,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給韓偉結(jié)案,我也不能說是鬼上身了,自己把自己掐死了吧,怎么像他的父母交代呢。還有他奶奶,萬一這老太太挺不住,找他孫子去了怎么辦。
韓偉是19號死的,那兩個大神不是說沒事嗎。不是困在山溝里了嗎?迷信啊!真的是迷信,還是五哥的東西好,有時間問問他是怎么弄的,不、現(xiàn)在就問他,先找個沒人的地方打個電話,我太好奇了。
“喂。五哥嗎?問你點(diǎn)事。”
“什么事?說。”
“你為什么要那些東西才能看的見呢?”
“哦,我忘和你說了,現(xiàn)在就告訴你,一、尸體下面的土,是因為人死了以后,三魂六魄飄的方向不一定,有的從上面走,有的從下面走,下面的也就是入土了。二、柳樹葉有聚魂的功效,你沒聽過都是柳枝打鬼嗎?還有觀音菩薩瓶子上的不也是柳樹嗎?”
“哦?那指甲呢?”
“指甲是也是留魂的東西,你沒看給小孩子剪指甲的時候,爹媽怕孩子鬧,都是睡覺的時候剪,老人看見了就會罵的。因為這樣就把孩子的魂剪斷了,不好。”
“呵呵,五哥,別說,你知道的真不少呢,那別的呢?”
“啊,什么別的啊,你還買什么了?”
“雞、酒、煙、不都是我買的嗎?”
“哦,雞啊,我現(xiàn)在正吃著呢,下次買個肥點(diǎn)兒的,酒現(xiàn)在也正喝著呢,煙一會吃完飯在抽。”
“我靠,你、你、撐死你。”
郁悶之中掛了電話,忽然想起一個事,還的打一次。
“喂,五哥,別忘了啊。”
“呵呵,你不是掛了嗎?怎么又打了,還有什么事?”
“靠,給我留個雞大腿,沒了。”
回到辦公室,我想、怎么結(jié)案呢?哪個腳印是誰的呢?
最后,還是以尸檢部的報告為準(zhǔn)吧。
死者姓名:韓偉
性別:男
死亡原因:服用了含有苯丙胺和甲基苯丙胺物質(zhì)的藥物,致使大腦產(chǎn)生幻覺,導(dǎo)致腎上腺急速分泌而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