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初出茅廬
我叫一刀。
不折不扣,就一屠夫的命。身無所常,唯好配音。
閑瑕之余也會去搞一些犯法的事兒,但我所謂的犯法不偷不搶,不拐不騙,干的是一些出生入死的地下工作——盜墓!
爺爺是農村之前的老獵戶,老爹也是家鄉(xiāng)十里八村有名的‘風水先生’。農村以入土為尊,而且相信命運,家有長輩死了,就要請‘先生’翻山躍嶺查看風水。風水之風自封建社會一直延傳至今,不單單是文化落后的農村,就是一些大城市的富豪也都對此深信不疑,有的人家里貧窮就指望風水先生能給找個風水寶地,據(jù)傳,若是風水好的話,不出十載,家中必顯富貴。
于是一些實在窮的很的人就指望著提前給老爹找個好地兒埋了,以求富貴。如果按照現(xiàn)在的說法那就叫提前入股,而且這股是包賺不賠的。
而關于風水寶地的傳說歷來都在農村傳得神乎其神,公認的最厲害的風水寶地就是‘九龍朝鳳’,據(jù)說誰家有人的墳地占了這樣的風水寶地,那就是當皇帝的命。所以在風水術中就流傳了朱元璋葬父的說法。
說朱元璋一生貧窮,先是當要飯的,后來又做了和尚,混了大半輩子,眼見著就一輩子的大好青春就要過完,有一天得到一個道人指點,為他指了一處九龍朝鳳之地,并告訴他說,只要他將父親葬于此地,必能成天下顯貴,可眼瞅著父親活得好好的,怎么也不死。于是有一天便將父親帶到那處風水之地,然后將父親推入事先挖好的坑里,活活埋了。
此后不久,黃河暴動,義軍突起,朱元璋加入義軍,很快在軍中顯跡,一步步干起了江山大事,最終建立起了維系300多年的朱氏大明王朝。
不過這事聽來令人發(fā)指,不近人情,很多人一笑置之,只是人們茶余飯后的閑談,對風水之說的神秘虛加夸張罷了。
老爹到了而立之年得了我這么一個兒子,之前我有兩個姐姐,一個兒時酗酒死了,當時計劃生育抓得嚴重,為生我還四處躲藏,在外輾轉了好幾個月,終于算是生下了我,一看是個兒子,都歡天喜地。后來據(jù)說只所以我是個兒子是因為當年老祖奶死了,埋了一個好地氣。
我心說他奶奶的,敢情老祖奶要是埋錯了,我現(xiàn)在還成一女的了?
一轉眼我就蹦達到了二十四歲,一無所成,老爹也過了半百年歲。
我的一些個小學同學孩子都上小學一年級了,就我一個始終漂零輾轉,無有所成。
我看我老爹整天愁眉不展的看我老祖奶的照片兒,心說壞了,他不會琢磨著老祖奶的墳當年還是沒埋好吧。
我是那種不會太認命,但偶爾也會認命的那種人。眼瞅著日子一天天過去,就在家里坐不住了,再加上老爹的職業(yè),他對墓穴的研究比較透徹,雖說只是一個地方風水先生,但在這方面的知識也是不容小覷的。我就偷偷跟他學了幾手,決定去干一行地下工作。
從事盜墓,除了命運的捉弄之外,我也想給自己的生活帶來一些不一樣的刺激。
誰能想到老爹是風水先生專門為人找地氣下葬的,我卻是專門兒挖別人墓穴的,這樣滑稽的對立面,實在是讓人哭笑不得。
因為愛好配音,幾年前,我加入了網(wǎng)配圈兒,很快又在YY上建了一個配音愛好的頻道。在這個頻道里,我認識了一些志同道合的人。
其中就有兩個頻道黃馬女同志更是有這方面強烈的欲望——盜墓。
說來你可能不信,這兩個姑娘一個叫凌風、一個叫兔子。
見面的那天,兔子留著不長不短的頭發(fā),和凌風一樣提著行李,登著運動鞋。很有質感的運動范兒,凌風猛然一看有些娃娃臉,不過,還好,相較之下,兔子比較活潑,凌風稍顯沉默,不過極易相處。這倆姑娘站在一塊兒,我眼睛就直了,心說要是舉個招牌直接把她倆給拍賣了,一定比盜墓得來的錢還值!
兔子看著我就笑:“一刀,第一次見面,你給我的印象可不太好,不是帥哥,我覺得我應該撤了。”
我說你撤吧,等我整容回來你別后悔。
凌風就在一邊兒笑,說我還挺幽默的。
我們三個說說笑笑,就準備出發(fā)。
這一次的目標是在秦嶺山脈的中段。
秦嶺是中國南端的一個大山脈,橫亙三省,全長達一千多公里。
而我們要去的這一地段卻是在陜西省南部的山脈地段。秦嶺在這里的山勢顯得極為復雜多變,我們在出發(fā)之前花了幾天時間弄清楚了我們要到達的具體位置,然后又仔細的了解了一下當?shù)氐牡孛病?/p>
這個地方實在是太過于偏避,用谷歌都查不出確切的地理位置。
我們先坐飛機在咸陽機場降落,而后又轉乘客車趨向距離目的地最近的東來鎮(zhèn)。客車能到的東來鎮(zhèn)還不算偏遠,接著又在東來鎮(zhèn)打車到達東來鎮(zhèn)下屬的洄村,這里已經是現(xiàn)代交通公具能夠到達的極限了。
我們租來面包車司機一路叫苦不跌,嚷嚷著要加錢,經過我們再三的軟語下,終于花了將近12個小時將我們送到了洄村的最深處。一路上都是土路,路上常年積水留下的吭吭哇哇,很是顛簸。
要不是見我?guī)е鴥蓚€姑娘,那個司機打死也不敢拉我們,在這樣偏遠的山路里,他還怕我們突出歹念,好在我這個人生來比較面善,再加上與那司機不時聊天,換來了他的極大信任。
到達山路的最終端的時候,已經是下午6點,這也是萬幸,如果我們不能在天黑之前到達這里的話,就算交情再好的司機也不愿意在夜里走這崎嶇的山路。
下車之后,那司機一道煙就跑了,留下我們三個站在最原始的古道上,看著眼前那條進山的小徑發(fā)呆。
凌風把行李提在手里,看了一下手表,正是秋季,天黑的快,我們一路行來馬不停蹄,對于即將到達的古墓都是極為好奇。“走吧,別愣著了,天黑之后再寨營住下。我們帶的干糧和裝備有限,到時候還要進入古墓,不知道會多余花掉多少時間,盡量不要把時間花在進山的路上。”
我和兔子都點了點頭,然后扛上行李上路了。
經歷十多個小時的山路顛簸,我們一開始居然有些不習慣走路起來,這種感覺直到半個小時之后的天黑才消失。
我們選擇這個時間出發(fā)的另一個原因是,正是中旬時期,月亮正圓,可以幫助我們在黑夜里走山路。
雖然只有7點多鐘,但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我們借著月亮又走了三個多小時,這才準備停下來休息。
繞是我這么一個大男人也經不住這一路走來的辛苦,兔子和凌風更是一坐下來就氣喘吁吁,我一邊支起帳蓬,一邊說:“按照我們這樣急行軍的走法,不出三天應該就可以到達古墓的大體位置。”
凌風一邊幫我扶著帳蓬,一邊說,“照這么走法,不出三天,你倆就幫我收尸吧。”
兔子也過來幫忙,居然還不忘踹我一腳,“沒事兒,跑不動了,這還有一個人力車夫。”
凌風就上下打量我一番,“你瞧他瘦的,能背得動我嗎?”
我說你倆就別唱雙簧了,有這功夫擠兌我,還不如躺下好好歇歇。
等搭好帳蓬,他倆就鉆進帳逢里去了,我探探頭剛要進去,就被兔子攔在門口,去去去,這帳蓬沒你的份兒!今兒晚上在外面給我們守夜!
我一聽就急了,“搞哪樣呀?我一個人還能非禮你倆呀?那也得你倆愿意不是?!這么冷的天,你想凍死我呀!”
凌風抄手就塞我一張棉被,“拿去,凍死了我替你收尸。”
我拿著棉被就被她倆給攆出來了。
生完火,我要四處找了些干柴,等到坐定已經快12點了,她們已經把帶來的干糧吃了,留我一在火堆旁。我捂著棉被縮在火堆旁,吃著干糧,不一時困意就卷了上來。
山地的秋天樹葉泛黃,通常是為了保暖取暖做準備,葉子里不能儲備大量的水份,地上早就落了一大片枯葉,這些枯葉剛好是引火的好材料,我把火堆旁的枯葉一并攏到了火堆里,然然后裹著被子就歪在火堆旁睡著了。
等我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天上的月亮還是明的,抬手看了一眼手表,凌晨3點,我開始感到有些坐不住了。山林里的氣溫在這個時間低到可怕,如今正是深秋時節(jié),我明顯感到自己的關牙在打顫。我把棉被又裹緊了一些,火堆已經滅了,我找火機,卻發(fā)現(xiàn)火機怎么也找不著。最終我把目光指向了近在身側的帳蓬。
兔子和凌風顯然睡得很銷魂。
這個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我?guī)蓚€女的來一起盜墓是一件多么不明智的舉動,很明顯,她倆的同一陣線直接把我給斃了!
我低低喊了一聲:“兔子?……凌風?……”
沒有人回答我。
我悄悄的走近帳蓬,然后又探頭探腦的將帳蓬的一角掀開,月光透了進去,我看到棉被的一角。
“兔子?……”
沒有人回應我。
“凌風?……”
還是沒有人回應。
我心里就罵開了:你倆睡得倒是挺安穩(wěn),凍得我連爺爺都不認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