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大家都沒有說話。左爾靠在丈夫身邊,康寧坐在丈夫的另一邊。黎看護坐在副駕上。也許受到了太大的驚嚇,老李車開得特別慢。
這是意外嗎?這只是單純的意外嗎?為什么左爾會和父母分開兩輛車坐。為什么左爾的表情,仿佛隱瞞著什么呢……想到這里,付康安回頭看了看身邊的妻子。左爾閉著眼睛,在隱約的燈光下,閃著淚光。
別想這么多了。付康安告戒著自己。緊接著,還有很多事要辦。這整個家,需要自己支撐下來。這些事,警方會入手調(diào)查。
到家之后,付康安讓黎看護陪著妻子。自己帶妹妹去了客房。
"哥,這只是個意外嗎?"付康寧看著哥哥,面無表情,"我總覺得,這場意外,不是這么簡單。"
"別多想了,你放心。哥會處理好這一切的。"付康安安慰著妹妹,心里卻有著自己的打算。
付家兩老遇難一周以來,付康安已心力憔悴,不僅要面對外界的疑問,還要照顧家族的生意……付康寧去學(xué)校辦理了休假,住在哥哥家與左爾為伴。
這天,付康安早早的就來到辦公室。閉著眼,坐在辦公桌前,稍作休息,準(zhǔn)備迎接新一天的抗戰(zhàn)。
忽然,敲門聲把他驚醒。
"付總,有兩位警官在門外要見您。需要把他們帶去會客室嗎?"邱秘書說道。
"不用了,請他們進來吧。"付康安整了整自己的衣服,站了起來。
"付先生,您好。"兩為警官一胖一瘦走了進來,稍胖的那位首先開了口。"我們是來通知您,您父親的車,我們有關(guān)部門已做了精密的檢驗。"
付康安示意他們坐在沙發(fā)上談。
"雖然車身毀壞嚴(yán)重,但我們已確定,您父親的的車……剎車系統(tǒng)被動了手腳。"
"什么……"付康安頓時覺得大腦一片空白。失態(tài)地站了起來。
"對,這是最終檢驗報告。付先生,我們是來了解一下情況,方便我們調(diào)查。付老先生和太太,生前有沒有和人有過節(jié)。請您仔細(xì)想一想。"稍瘦的警官說道。
"沒有,據(jù)我所知。應(yīng)該沒有。"這些年來,父親已不理生意上的事,完全交給自己打理。付氏是家族生意,從爺爺這代起家。一直堅守誠實守信的原則做生意。父親為人厚道,待人謙虛。怎么會和人有過節(jié)呢。
"付先生,我們只是做例行詢問。如果您想起什么事。或者對什么人有可疑。請及時聯(lián)系我們。"稍胖的警官說著,拿起桌上的筆,在便條上寫了一組數(shù)字。遞給付康安。"這是我的電話。"
付康安雙手接過,送走了起身的兩位。"警官……"臨近門,付康安突然說道,"這件事,可以不向外界公布嗎?"
"可以,我們尊重當(dāng)事人的隱私。"隨即,兩位走出了門外。
這邊廂,康寧早早地起床。正在幫著朱嫂打理花園。
"朱嫂,你說的是真的嗎?"康寧睜大了眼,吃驚地說道,"你是說,爸媽出事那天,是嫂嫂堅持要坐自己的車?"
"是啊,"朱嫂低聲說道,"是太太堅持要坐自己的車,說是要小黎陪她去買東西。不用老爺老太太陪同了。我可沒有說謊,小黎也在場。"
"朱嫂,這件事。你跟哥說了嗎?"康寧急切地問道。
"沒有,付小姐,我們做傭人的。主人家最忌諱背后嚼舌頭。我是想,太太這個舉動很奇怪。隨后老爺老太太就出了事。這才告訴您的。您可別告訴別人啊。"朱嫂擔(dān)心地看著康寧。
"好,你放心。我不會告訴別人的。"康寧若有所思。
"康寧,怎么這么早起來了。"康寧抬起頭,看見穿著睡袍,站在落地窗前的左爾。
"在跟朱嫂學(xué)除草呢。"康寧把之前的對話放在了心里。還是和平常一樣,和左爾聊著天。"你看你,肚子都這么大了。還到處亂跑。"
"沒關(guān)系,曬曬太陽,心里舒暢著呢。"左爾沒有感到任何異樣。拉著康寧的手,坐在客廳。
"過兩天,我陪你去做產(chǎn)檢吧,"頓時,康寧眼眶番著淚水,"爸媽雖然不在了,可他們一定很想看到這個寶寶健康的出世。"
"康寧,別這樣。爸媽在天上看著我們吶,看到我們幸福,他們才會安息。"左爾拉著康寧的手,安慰道。
康寧心想,無論事情的真相是什么。無論和左爾有沒有關(guān),這個寶寶,是給爸媽最好的禮物。
一個人躺在床上,左爾反復(fù)思量著發(fā)生的事。為什么公公在眼看生命要結(jié)束的這一刻,會打電話給自己呢。還提及了自己的父親。為什么公公出事之前,會出現(xiàn)在邱心悠的住所呢。他們究竟是什么關(guān)系呢。左爾始終想不明白。但她卻清楚地感到,這些日子以來,丈夫?qū)ψ约寒惓@涞K栏都覂衫铣鍪轮螅械臎Q策權(quán)都在丈夫身上,付康安需要冷靜地處理這一切。稍有不慎,就會造成嚴(yán)重的后果。
"嫂嫂,睡著了嗎?"是康寧的聲音。
"沒有,進來吧。"左爾坐起身,停止了自己的思緒。
康寧端著熱牛奶,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快喝了吧,小黎說,喝杯牛奶,會睡得好。"
"怎么親自端來了,放下吧,快來坐。"左爾拍了拍床邊,示意康寧坐下。
"哥今天又忙到這么晚啊?"康寧把牛奶杯遞給左爾。
"是啊,明天讓朱嫂煲些湯水。你哥最近,瘦了一大圈。"左爾邊喝著牛奶,邊說道。
此時,放在電視柜旁的手提,忽然響起。
左爾剛要起身,康寧已起身跑了過去。"沒事,我替你接吧,"她看了看手機屏幕,"是哥。"
左爾點頭,示意讓她接聽。
"哥,是我。怎么這么晚還在公司……好,好……我轉(zhuǎn)告左爾……你自己要小心身體哦,別累著。"隨即,她抬起頭,"哥說今天要趕計劃書,明天一早有緊急會議,今天不回來了。"
左爾失望地應(yīng)聲道,"好,我知道了。"低頭喝完了牛奶。
正在此時,康寧做了一個此生最后悔的舉動。她悄悄地按了一下手提,迅速地看了一下通話記錄。父親的手提號碼,大列列的顯示在左爾的通話記錄里。時間,正是父親出事的時候。
康寧馬上把手機鎖上鍵盤,放回了原位。
她接過左爾手中的杯子,關(guān)照了幾句。就走出了房間。
父親在臨別世界的時刻,為什么會打電話給左爾呢。他們究竟說了什么。他們之間。究竟有什么秘密呢。為什么左爾沒有向任何人提起這件事。她究竟想隱瞞什么。
康寧左思右想,還是無法理出一個頭緒。
左爾,父母的意外死亡,究竟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呢。
康寧躺在床上,沒有一絲睡意。
回想著過去與左爾的種種。
大學(xué)開學(xué)的第一天,康寧由司機送到校門口。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跑了進去,"糟糕,要遲到了。"康寧懺悔著自己的疏忽,怎么會忘了提醒三姐叫醒自己呢。
教室在四樓,樓層雖然不高。卻把康寧折騰得氣喘虛虛。走到教室前,大門已緊閉。
不管三七二十一,她望著玻璃窗里的新同學(xué)與老師,敲了門。
"進來吧,找個位置坐下。"教授嚴(yán)肅地看了她一眼,便轉(zhuǎn)向在坐的同學(xué)們。"當(dāng)代大學(xué)生,應(yīng)該嚴(yán)于厲己,遲到,是不應(yīng)該犯的錯誤……"康寧心想,大學(xué)的教授可真是厲害,不用正面教訓(xùn),就把我搞得無地自容。
放眼望去,整個教室只剩下一個座位了。她急忙走過去,一屁股坐下。正喘著粗氣。一轉(zhuǎn)頭,就被身邊的同學(xué)震住了。
身邊的女孩,雖然沒有特別出眾的容貌,卻有著很特別的氣質(zhì)。只是這樣靜靜地坐著。卻讓人忍不住多看兩眼。
康寧又低頭看了看自己,滿身大汗,匆忙間亂配的衣服。心想:大學(xué)頭一遭,就讓我見識了什么叫美女與野獸了。可自己,可是第一回做了"野獸"了。而這位"美女",就是左爾。
之后的大學(xué)四年里,康寧主動和左爾搭訕。兩人很快成為了好朋友。
左爾不太與人多話。可以說,只有康寧一個朋友。兩人一個熱情,一個含蓄。倒也互補。
想到這里,康寧已進入了夢香。
九
"付總,付總……"付康安睜開眼,抬頭見到了自己的秘書,邱戀。
"這么早啊,公司如果每個員工都象你一樣,付氏現(xiàn)在應(yīng)該可以跨國了。"付康安用濕紙巾擦了下臉。一下子精神振奮。
"付總才是呢,什么都自己親力親為。我們當(dāng)然不能閑著,"邱戀接過付康安手中的紙巾,扔進了垃圾桶,困惑地問道,"付總昨晚在這睡的?"
"是啊。"付康安回避了她的目光,淡淡的說道。
邱戀識趣地沒有再問下去,身為付康安的秘書,她當(dāng)然知道。最近根本就沒有接什么龐大的工程。付康安徹夜不歸,一定內(nèi)有玄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