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呢,是老張我親身經(jīng)歷的。大約是在我5歲那年發(fā)生的。記得那時候是夏天,農(nóng)村的夏天是非常熱鬧的,那個年代是沒有空調(diào)的,即便家里有個電扇也都因為怕費電舍不得用。
基本上家家戶戶吃過晚飯,都會跑到街上去納涼。剛好那個時候,村里剛給裝上路燈,每個燈下都會有幾個老爺們在打撲克,下象棋。
婦女們,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嘮家常。小孩子們一般就是跟著爺爺奶奶了,依稀還記得我爺爺奶奶總是拿著蒲扇給我轟著蚊子,發(fā)現(xiàn)哪里被蚊子盯了,趕緊拿出花露水給抹一點。總之每晚回家睡覺,身上全是花露水味。
我家前院的老太太,按著輩分得叫她表奶奶,人稱王老太太。人有點胖,但是對我們這些小娃娃非常疼愛,時不時的會從家中拿出李子、杏兒給我們這些小娃娃。
那一晚我依偎在奶奶的懷里,拿著大蒲扇假裝轟蚊子玩,實際上是把點燃的草繩煙扇向人群。聽著奶奶他們討論著村里前幾天剛過世的李老四。
這個李老四無兒無女,一輩子光棍,去世后還是鄉(xiāng)親們給他辦的后事。活著的時候與王老太太一家有一些交情,逢年過節(jié)都在王老太太家里過。
正在扇草繩的我,恍惚間看見王老太太家門口有個人影閃了出來,也沒太在意。緊接著一股無名陰風(fēng)起,吹的我汗毛炸起。旋風(fēng)卷著草繩的青煙直沖王老太太撞去。
下一秒,王老太太嗝嘍一聲,就要從小板凳上摔倒。他丈夫手疾眼快,趕忙一把摟住,趕忙喊:“玉芬,你怎么了?”一邊喊著一邊掐人中。這邊幾個大爺大娘也趕緊圍了過來。遠處打牌的男人們,也聞聲看了過來。
我由于離得王老太太比較近,仿佛能看到有個黑色的影子緊緊的貼在王老太太的身上,她一陣陣的抽搐著。
隨著他抽搐,王老太太身子也有輕微的抖動。嗷的一聲,王老太太猛地掙脫開他男人站了起來。這一嗓子可把大家伙嚇著了,老張我當(dāng)時感覺褲子都是濕的,一股暖流順著大腿流到了拖鞋里。
旁邊的幾個小媳婦也嚇得不輕,一個個的花容失色。上了年級的老人,趕忙把孫子孫女拉到身后,一臉戒備的看著王老太太。
他家男人趕忙說道:“玉芬,你瞎喊什么,看給大家伙嚇得,這還有孩子呢”。只見那王老太太橫掃了一眼他男人道:“李大哥,我可不是老王嫂子,我是老四啊”。
這話一說出來,大家伙就炸廟了。剛才那幾個小媳婦尖叫著就往自家男人那邊跑去。遠處打牌的男人,趕忙往這邊跑來。
王老太說完,還做了一個呲牙笑的動作。就這一個動作讓在場的人冷汗都下來了。只因為這個動作,李老四活著的時候經(jīng)常做。只要他一笑,必然是呲牙的。
幾個男人跑過來,一臉戒備的看著王老太太,王老太太的兒子問道:“媽,你怎么了”?邊說邊伸手就要去拉王老太太的手。
只見王老太太根本沒給他這個機會,一個轉(zhuǎn)身還沒看清動作,就把這小子給撂地上了。張嘴說道:“生子,你別怪四叔,叔叔替你媽出口氣,你小子別娶了媳婦就忘了娘,王嫂子沒少背地里抹眼淚”。說完還朝著生子屁股踢了一腳。
“鄉(xiāng)親們,你們別怕,我借王嫂子的身子 跟大家道個謝,謝謝你們給老四我辦后事,讓我能入土為安,今個是頭七,我特意回來感謝大家的”。
“我也沒別的要求,只希望鄉(xiāng)親們能在給我糊個小媳婦燒了,我老四一輩子沒媳婦,下去了怎么也得娶一個是不是”?
“那個,你們幾個后生也別害怕,四叔還有一事得求你們,四叔好打牌,今個好不容易回來,你們幾個在陪著我玩會,誰要不玩,四叔我可生氣了。”
聽他這么一說,大部分人都松了一口氣,知道這死鬼張老四是來要媳婦的,回頭燒給他,別說一個了,十個也行啊。
唯獨那幾個后生,冷汗都下來了,陪鬼打牌,這不是玩命么?不玩不更是玩命么。顫顫巍巍的都看著這里邊輩分最大的三爺爺。
三爺爺皺著眉看了看王老太太說道:“小四啊,你活著時候就不得人,死了還得拉著我不得人。你們幾個后生就辛苦辛苦,跟他玩,三爺爺我陪著你們”。
有了這話,這幾個后生才稍微的安心一點。一場詭異的人鬼打升級就這樣開始了,具體的打牌過程我就不知道了,第二天聽大人們說,那幾個后生被氣壞了。明明自己抓了一手好牌,打著打著莫名其妙的就變得不能再爛,一晚上就沒贏過一局。
幾人一鬼一直玩到雞鳴,王老太太說道:“不打了,我該走了”。說完王老太太身子一歪倒在了被褥上,院外的大門咣當(dāng)一聲,仿佛被人從外面關(guān)上一樣。
幾個人趕忙把王老太太扶了起來,仔細查看后,王老太太只是昏睡過去了。幾個后生也趕忙告辭,回家緩神去了。
據(jù)說后來李大哥真的給李老四燒了十個小媳婦,李老四還給李大哥拖了一個夢,夢里埋怨道:怎么送來這么多媳婦,可把他累夠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