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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封家書(下)

當(dāng)前位置:世界之最首頁 > 鬼故事 > 恐怖鬼故事 > 來源:互聯(lián)網(wǎng)時間:2017-10-05 22:14瀏覽:

“醒醒!醒醒!”我感到有人在拍動我的臉。虛開眼睛,模糊間磊的那張長臉在眼前不停的轉(zhuǎn)動。“醒醒!”我感到我的頭枕在他的大腿上。“哈,醒了!嚇?biāo)牢伊恕恚瓤谒?rdquo;“我、我在哪里?”喝過水后我清醒了很多,眼前的事物不再打旋。四下張望,原來還是在衛(wèi)生間里。地下的血跡已經(jīng)干了,變成紅褐色的血斑。頭還是昏昏沉沉的。“在家……”磊輕聲道。“天啊!”我把頭埋在他懷里,嚎啕大哭,“我們究竟犯了什么錯?為什么要讓我看到這些?為什么要找上我們?!”“沒事了,沒事了……”他輕輕地拍著我的背。“不就是請筆仙嗎?我以前從來沒有請過,不試一下怎么知道是不是真的?你說是不是?你說是不是?”我扯著他的衣領(lǐng)。

他不說話,我看見他的嘴角抽搐了幾下,勉強擠出一絲笑容,現(xiàn)在回想起來,很苦澀。“你為什么不說話?你為什么不說話?我知道,你怕刺激我,不說?我?guī)湍阏f!你是不是要說我們不該玩那個東西?你是不是要說從一開始我們就錯了?你是不是要說神可不信但不可不敬……”“沒人說那些話,別孩子氣了,來,聽話……”“不,不要管我,走開,讓我說完,我清醒得很……”我想推開他,但力不從心,力量在身體里象油燈枯竭一樣慢慢地流逝消失掉。“好了好了,不要多說話,來,進我房間休息一下,”他用一股比我大得多的力量夾住我,把我扶起來,“你不會在茅廁里睡了一天一夜吧?呵,你真他媽的有夠沉的,操,比老子抱過的所有女人加起來還沉。你他媽的是不是該減肥了……”他還說了些什么我再也聽不清了。再一次醒來天色已暗,外面斜飄著牛毛細雨。一股冷風(fēng)透了進來,我冷不丁地打了個噴嚏:“阿嚏——”穿上衣服,出門看見磊盤著腳坐在客廳的地毯上,周圍圍著一圈他的那些書。看見我出來他沖我一笑:“醒啦?頭還昏嗎?”“還有點昏,大約是睡得太久了。

不然就是感冒了。今天星期幾?”“星期天,怎么?”我嚇了一跳:“星期天?你敢確定?”“當(dāng)然!今天下午回來就發(fā)現(xiàn)你在廁所里挺尸,還有一大灘子血。我還以為是你的血,嚇了我好一大跳。”“慢著慢著,”我掐著指頭算著,“今天是星期天,我是星期六早上昏倒的,就是說一共昏了一天一夜還多。難怪會感冒了。恩?你到哪里去了?看到家里出的事了吧?你他媽的怎么看起來挺高興的?”他收起笑容,點點頭,默不作聲的點上支煙。末了,他說:“我是想出了一點頭緒來。貓的尸體我已經(jīng)處理掉了,血跡也打掃干凈了。來,還是你先說說你遇到的事吧。”我慢慢坐到他身旁,將事情的經(jīng)過告訴他:“……然后我想我是昏倒了,直到你回來。”“果然,不出所料!”他聽完一拍大腿。“什么不出所料?”“貓!就是那只貓!我操他姥姥的!你看這個。”他從旁邊拿起一個沒有粘口的信封。

我打開一看,里面是十七八塊金屬碎片。“這是什么?”我奇道。他將煙叼在嘴里,不說話,將碎片全部抖落在地毯上。又隨手挑了幾個碎片,擺在一起,慢慢地把其它碎片往上湊。還沒拼湊完,我已經(jīng)看出了端倪:“是貓!風(fēng)鈴!風(fēng)鈴的墜子!”“對!”他停下來望著我,“是那個失蹤了的風(fēng)鈴墜子。”“昨天凌晨你一進房間睡覺我就聽見窗外有貓叫聲,叫你兩聲也不答應(yīng)。來不及了,我只好一個人出去追趕,一路跑到雷山后面高速路旁的一家小旅館外才沒了蹤跡。當(dāng)時本來想回來,轉(zhuǎn)念一想也好,本來我就說過如果你我兩人分開說不定事情會有好轉(zhuǎn),再加上又困又累,干脆就在旅館里睡一覺。想著你在睡覺,也懶得給你打電話。后來睡醒想打電話跟你說說,家里卻一直沒人接電話,手機也關(guān)了。我以為是你一個人在家害怕就跑了出去。于是又在那里過了一夜。

后來越想越不對,要是你睡醒了見我不在肯定會想辦法跟我聯(lián)系的,我卻一直沒等到你的電話。于是想著多半出事了連忙往回趕。出來結(jié)帳的時候那個門房就說有人留下東西給我,就是這個——”磊一指面前殘缺還沒拼湊完的貓狀風(fēng)鈴墜子,“當(dāng)時我不知道是什么,但知道情況不妙,忙問門房是誰留給我的……”說到這里磊停了下來,吸了一口煙。“誰……誰給你的……”我意識到了什么。“那個門房說,”磊頓了一下,他的聲音透露他內(nèi)心的恐怖,“那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男人穿著黑衣,女的穿著白衣。”“從那時起我就確定你肯定出事了,連忙邊往回跑邊打開信封看,從里面抓出幾塊大的碎片,光憑外表手感就知道正是我在找的東西。”他拿起一塊碎片捏了捏,我看見上面的紅銹夾雜著新碎開的裂口,在燈光下返著詭異的光芒。“唉,鈴碎了,貓死了。

可惜!”他嘆了口氣,“你其實已經(jīng)知道是誰殺的它吧?”“你是說……那個,鬼?”“不錯,你做的夢已經(jīng)很清楚地告訴了你一切。是那個,或者那兩個鬼殺的。甚至連原因都告訴你了——不殺掉那只黑貓,就無法真正傷害我們!我說過,每次我們出事都在黑貓出現(xiàn)之前,這就意味著每次我們被鬼上身也在黑貓出現(xiàn)之前。黑貓卻總是緊要關(guān)頭及時出現(xiàn),將一次次的危險化險為夷。從頭說起吧,我們請了筆仙之后,風(fēng)鈴就不響了。那其實是在向我們提示危險已經(jīng)將降臨了。鈴墜一定是那個時候不見的,黑貓也一定是那個時候出世的。第一次差點翻車一定是它及時阻止的,甚至之前它還坐在將要爆胎的輪胎上面,暗示我們左前胎已經(jīng)被動了手腳;第二次車燈自行打開熄滅,那時鬼已經(jīng)坐上了車來,就坐在你我背后只是你我不知道而已,但黑貓卻知道。我們迷路走到那條黑路上,一定也是被鬼做了手腳,黑貓卻及時出現(xiàn)。

它張牙舞爪不是針對你我,而是針對坐在后座上的鬼。后來它跳到前面來,我想要不就是因為要提醒我們倆,要不就是鬼已經(jīng)上了我們一個,或者兩個都被上了身。后來路旁的大樹被弄倒,肯定也是黑貓弄的,它是想阻止我們再往死亡的路上走。你后來肯定是被鬼上了身,咯咯咯咯的邊開車邊笑,到后來卻越開越憤怒,但還是開了回來。我想這是一定是因為黑貓把所有的岔路都弄上棵倒樹,只剩回家一條生路,那個鬼只好無可奈何開回來。從那時起,鬼就知道要對付我們必須先對付那只黑貓;所有才有第三次,你夢見了鬼,鬼甚至向你現(xiàn)身殺貓,那是在潛意識里給你種下殺貓的意念。后來馬桶出現(xiàn)怪聲音,同樣也是在暗示你殺貓的方法。再后來鬼上了我的身,但黑貓一出現(xiàn)就一切都平安了。我們后來聽到的男女對話,想必是他們在爭論殺貓的方法;第四次鬼上了你的身,在鬼地誘導(dǎo)下你想開車撞貓,但貓卻閃開了攻擊,反而誘導(dǎo)你撞樹讓你清醒過來。

這個方法行不通,但鬼卻沒有善罷甘休,他們準(zhǔn)備了第五次的攻擊。這一次,他們竟然成功了。”“你是說,那只黑貓,一直在保護我們?”這個說法太離奇了,我一時難以接受。在我的概念中黑貓一直是不祥之物,經(jīng)歷了這幾個星期的事后更是對黑貓深惡痛絕,“黑貓,不是象征著厄運嗎?”“不是象征著厄運!它是專門對付惡魔的,當(dāng)然哪里有它哪里就有厄運,不然還對付個屁。你來看看這個——”磊拿起一本他面前攤開的書,指著其中一段用紅筆勾出的話:“玄貓,辟邪之物。易置于南。子孫皆宜。忌易動……”后面的話我便看不懂了。我合上書面,上面寫著“明清陰陽風(fēng)水學(xué)說”幾個字。“這是我找了一個星期找到的唯一有用的一句話,”磊插話道,“寫這段話的人叫陳元鏡,清朝道光年間的人。他本人并沒有什么見解,自己也承認都是抄書轉(zhuǎn)訴前人的話。你看明白了嗎?‘玄貓’就是黑貓,是辟邪用的,后人大概是只從表面現(xiàn)象看,覺得黑貓出現(xiàn)便有厄運發(fā)生,便不分青紅皂白把一切罪責(zé)推在黑貓的頭上。‘易置于南’是說養(yǎng)在門口最好,古人把大門都朝南開。‘子孫皆宜’大概是說會一直管用,保護這家房子的主人甚至后代。

或者就是說這只黑貓的后代也行。‘忌易動’是說一旦養(yǎng)了就不能動,更不能換主人……”我不耐煩聽他掉書袋:“那現(xiàn)在怎么辦?現(xiàn)在這只黑貓已經(jīng)各兒屁了。它倒死得輕巧,把我們擱一邊了,我們怎么辦?咦?它怎么會死?既然它是辟邪的,鬼怎么殺得了它?”“是啊,這也是我在想的問題。對了,那只貓多半是被溺死的吧?可怎么會出那么多血呢?……那只貓的血怎么會在你手上的?”“也許是被殺害的時候掙扎著跑出來想叫醒我做什么?說不好……”我胡亂猜道。“唔,也有道理,”磊摸著下巴出了一會兒神,“想不通。還得再查書才行。得去查一點更老的書來看。”他站起身來,又回過頭來:“你如果想到了什么,一定要及時告訴我。恩?……易置于南,易置于南……”他都想不到,我怎么能想到?我還沒來得及將這話說出口他又自言自語地走開了。于是我端起酒瓶。醉生夢死的生活又開始了。磊繼續(xù)日以繼夜地查他的書。有時還站起身來在房間里走來走去,口中念念有詞。大概是上一回查到了點線索給了他鼓勵。我經(jīng)常也一邊喝酒,一邊坐在他的身邊看他翻書。開始他還跟我說兩句,我也跟著哼哼兩聲。過了兩天他的書便翻得越來越快,話卻越來越少,眉頭也越皺越緊。我知道,那意味著他沒有找到更多的東西。翻來覆去,還是只有“玄貓,辟邪之物。易置于南。子孫皆宜。忌易動。”這幾個字是有用的。問題是現(xiàn)在這句話已經(jīng)等同狗屁,黑貓死了才知道有什么屁用?我沒有將這句話說出來打擊他,只是冷著眼喝著酒看他翻書。每次我喝醉醒來后他身旁的書都多出來很多很多。看圖章大多是圖書館里的。房間里的空酒瓶越來越多,書也越來越多,最后把客廳堆了個遍。

后來我和他再沒有出門,也沒有回臥室一步,兩人睡覺吃方便面喝酒查書都在客廳的地毯上,就除了上廁所了。再到后來,他查書罵娘的聲音越來越大,我醉得也越來越頻繁。有一天——到底是哪天已經(jīng)記不清了——磊忽然合上書本,說:“那狗日的說得不錯,那兩面鏡子確實有問題。”然后他沖進臥房將兩面鏡子撬下來又砸得粉碎。鏡子碎了還是碎鏡子,鏡子后面的墻壁和其它地方也沒什么兩樣。他似乎很失望。我一邊吹著酒瓶,一邊睜著醉眼看他發(fā)瘋,心里不禁覺得好笑,于是我問他到底是他喝酒了還是我喝酒了?他不理我,又一頭扎進他的書里。其實我很理解他的心情。我知道他想憑借自己的努力和那些玄之又玄的書本來解決一切問題,逃離七天一次的劫數(shù)。但我覺得那多半不會有什么作用。這些書都是別人編出來賣錢的東西,有什么好值得深究的?寫這些文字的人是不是真的遭遇過他們書中所說的事?就象那個陳元鏡是不是用黑貓來辟邪?我看不大見得罷。反正都希望不大,又何必庸人自擾?不如痛痛快快先醉一場再說。既然不能永遠的脫離苦海,能暫時忘掉一切不是最好的選擇么?我看他多半不理解我。

我撥了好多次麗的電話,不是關(guān)機就是沒人接,最后竟然是出現(xiàn)電腦的聲音,告訴我這個號碼已經(jīng)注銷。媛的手機也是如此。我將這些告訴磊,他完全無動于衷,我知道,他已經(jīng)完全陷進了他的書里,我問他這些別人編出來騙人的文字值得這么投入么?他居然說我不懂。我懶得去理會那個呆子,不死心又接連撥麗的電話,一直到電腦告訴我預(yù)付話費已經(jīng)用完,不能再撥。于是我只好又醉一場,而且醉得比哪次都厲害。昏昏沉沉地忽然想起那個已經(jīng)離開我的女人值得我那么投入么?恍惚間覺得自己恐怕呆得跟磊有一比。終于挨到了第六個七天,這又將是一個黑色的星期五吧。又是一個大醉而醒的晚上,我抬起犯痛的頭,看看時鐘,還沒有到子夜。奇怪,為什么每次到這個日子都不能在喝醉中混過去呢?難道是命中注定?我忽然間發(fā)現(xiàn)身邊少了點什么東西,哦,是書!衛(wèi)生間里有什么東西燒著了。

我連忙沖進去,發(fā)現(xiàn)磊正用打火機把一本書點燃,再等它燒得差不多了之后扔進馬桶里。馬桶里沒有水,只有厚厚的一層灰。“你在干什么?”我奇道。“燒書!沒見到嗎?”他好象很生氣的樣子。“是。確實該燒!該燒!阿、阿嚏——”窗戶是開著的,有風(fēng)灌進來。“他媽的,浪費了我兩個星期的時間……”磊喃喃罵道,“……一點屁用也沒有……”我跑回客廳,開了瓶酒跑回來遞給他。他接著看也不看順手扔出窗外。“怎么?不喝就不喝,不早說!浪費!哼,好心沒好報,早知道我自己喝……”“你少說兩句廢話行不行?沒人當(dāng)你是啞巴。今天都什么時候了還喝酒?”我知道他心情不好,懶得跟他吵。畢竟付出了極大的努力而沒有回報不是一件讓人很愉快的事情。于是我又跑回客廳開了一瓶酒,席地而坐。不料磊跟著跑了出來,他一把搶過我手中的酒。“干什么?”我怒道,“你不喝還不許別人喝么?你是燒書來發(fā)泄,還想利用我來發(fā)泄?!”磊微微一愣,道:“唉,懶得跟你說。反正現(xiàn)在你不能喝了!一會兒有事做。等我把那些勞什子燒干凈了先,我有話要對你說。”他又匆匆跑回衛(wèi)生間。有事做?上個星期他好象也是這樣說的。

不理他,照舊。等他燒完了出來我已經(jīng)差不多又是兩瓶酒下肚。斜眼望去,他正緩緩地鍍了進來,臉色大概是因為烤火而變得通紅。“說吧,有什么事?”我已經(jīng)微微帶著醺醺之意。“聽好了,”他盯著我的眼睛,他的眼睛里放著異樣的光,“那些書確實沒什么用。但我已經(jīng)想清楚了一件事。”“什么事?”“那只黑貓是怎么死的。”“鬼殺的。”“不,鬼根本就殺不了它!它才是專門殺鬼的!”“那是怎么死的?”他冷冷地看著我:“是冤死的,是被陷害死的,死在一個極陰險的陰謀圈套之中!”“什、什么圈套?”他一字一句道:“是你殺了它!”我打了個冷戰(zhàn),酒勁全從全身上下三千六百個毛孔中化作冷汗出來。“你……你胡說,怎么會是我殺的?!”“確實是你殺的。除此之外沒有更好的解釋了。我終于想通了,”他站在我正前方,呼吸奇怪的急促起來,“剛才你的一句話點醒了我——‘你是利用我來發(fā)泄’!我沒有利用你,是鬼利用了你。

鬼是根本殺不了貓的,但是他們可以通過你,假借你的手來鏟除這個障礙!所以鬼挑上了你,利用你做他們殺貓的兇器!從迷路那次以后,鬼就知道了要在黑貓在的時候?qū)Ω段覀兦半y萬難,所以第一次是鬼上了你的身,慫恿你開車壓貓。但沒有成功。”他看著我,我從他的眼睛里看不到一貫的冷靜,而是從未見過的瘋狂,心里越發(fā)不安起來:“所……所以呢?”“所以,第二次,在夢里,那個女鬼反復(fù)幾次給你演示殺貓。她是在教你,教你怎樣殺貓!他們是有預(yù)謀的。記得上個星期的事嗎?那天早上我見了貓的蹤跡,追趕出去。那女鬼馬上了你的身。黑貓察覺情況不對,又回頭來找你。但你在鬼的暗示下將它捉住,殺死了。你拿住它的脖子,使它抓不到你,然后將它按進抽水馬桶的水箱里,活活將它溺死在水箱里。它在臨死時吐出身上所有的血,為的是在你身上留下記號。好讓別人知道是誰殺了它!是你殺了它!這就是為什么你的手上沾滿了血!這就是為什么馬桶水箱里的血一路從地板滴到你的床上,你的手上!”磊的面孔說不出的猙獰恐怖,這不是我認識的磊!他被鬼上身了!我嚇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兩只手毫無意識地橫在臉前,希望擋住咄咄逼人逐漸靠近的“他”。“是你殺的他!他想盡了辦法來保護你,你卻親手殺了這個忠心耿耿的朋友、盡忠職守的衛(wèi)士!你知道我在說什么嗎?恩?”“他”的嗓子變了,變得更粗更低更沙啞,胸膛迅速地起伏不定,并喉嚨里發(fā)出貓樣的“嚕嚕”聲,“悄悄告訴你吧,小朋友。

其實你殺錯了,你殺的其實是磊!”“啊——”我驚叫起來。“是的,你殺的是磊。磊其實已經(jīng)死了快一個星期了,”“他”惡狠狠道,“你不是害怕那些血跡是磊的嗎?告訴你,那是磊的!我才不是磊這個白癡呢!哼,不要以為你們的這個計劃很周密,其實我早就察覺到了!第一次你這個臭婊子想開車撞我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知道了!”“什么……臭婊子?”“還裝傻!”他猛地伸出右手,呈爪裝抓了我的頭一下,頓時我感到頭上五道火辣辣的。他的指甲好硬!“臭婊子,很得意是不是?陰謀得逞了是不是……”“他”連續(xù)左右兩爪攻擊在我的臉上。“你的臭老公呢?死到哪里去了?恩?躲得過我嗎?老子一個一個挨個兒收拾!跟我斗?看老子今天怎么弄死你!……”“他”的兩只堅硬的“前爪”不停地攻擊著我的頭,好痛,它的勁好大,我毫無還手之力。我只好在地上打滾,一邊躲避它兇猛凌厲的攻擊,一邊大聲呼喊解釋:“你搞錯了,我是人!我不是那個女鬼!那個現(xiàn)在還沒有上我的身……救命啊……我不是有意殺的你……嗚嗚……我根本就不記得了,嗚……”我哭了起來。“怎么?哈,怕了,不敢承認了?”它的聲音漸漸模糊起來,但攻勢更加凌厲,“哼,是人?是人更要弄死!敢殺我?今天讓你嘗一嘗被冤死的滋味!”忽然間它仰天咆哮了一聲,是那凄厲而慘烈的聲音:“喵嗷——”猛地撲在我身上,張開血盆大口,緊緊地咬住我的脖子!“啊——不要啊,我不是——”我慘聲嚎叫道,同時感到下身一陣異樣,眼淚鼻涕連同屎尿一起流了出來。

忽然,壓在我身上的“它”松開了。一個冷靜而熟悉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對不起,嚇著你了。”我一愣,抬頭一看,那個熟悉的磊又在我面前。他笑著將一卷衛(wèi)生紙扔到我腳邊,又自己點上一支煙:“還不快去廁所把東西清理掉。”“貓……貓呢?”我驚魂未定,四下搜索著。“沒有貓。那只黑貓已經(jīng)死了快一個星期了。”“你……你……”“是我,沒有貓。”磊的眼神中沒有了剛才的瘋狂,取而代之的是一如既往的鎮(zhèn)定。“你……你為什么……”我長舒一口氣,轉(zhuǎn)而又怒火中燒,“我操你祖宗十八代!你為什么要這樣!”“嘿,怕鬼怕貓不怕人,真怪。我當(dāng)然會給你一個解釋的。不過你得先快去把你褲襠里的東西清理掉,好臭!”磊捂著鼻子連連搖頭。“我當(dāng)然沒有變成貓,”待我清理完畢,磊給我端上來一杯熱茶,“這都是我裝出來的。我不是存心要嚇唬你,也不是要檢驗自己的演技,我只是為了我自身的安全作想而不得不做一個實驗。”“實驗?你說這是實驗?”“是實驗。也是一條計策。因為我害怕被鬼知道我已經(jīng)察覺到了他們的陰謀——就是那個殺貓的陰謀。我前面說的話都是實話,你的那句話提醒了我——利用!這是個借刀殺貓的毒計!既然可以很順利地殺貓,殺起人來想必也很好用。

所以我不得不防著你點。不過,我想,至少他們到目前為止還沒有想到這條計策還可以殺人,于是我干脆來個先下手為強。”“那只貓真是我殺的?”“不是你!是被鬼上身后成為傀儡的你!你是在睡著了的情況下被上的身,殺的貓,自己全無意識。所以根本就不是你!但我正是害怕這一點,在自己毫無知覺的情況下做出瘋狂的事情。所以我這樣做的另一個目的是檢驗?zāi)悖茨銊偛攀欠裼斜还砩仙怼R澜裉炜墒欠浅r期,七天之?dāng)?shù),你隨時都有可能被鬼上身的。當(dāng)然,最終結(jié)果表明,很顯然你還沒有被鬼上身。既然你沒有被鬼上身就好辦了!”“什么好辦了?”“因為今天我們確實要扎扎實實地做一件事情。現(xiàn)在還不到時間,你先閉目養(yǎng)神休息一會兒吧。”“什么事情?”“好吧好吧,先給你說了也沒什么。你看,”磊一攤手,“我好不容易找出黑貓的根源,結(jié)果它卻先死了。本來上個星期是我們一次絕好的機會——找到那只黑貓。現(xiàn)在唯一的線索卻又斷了。

這就是我為什么那么生氣燒書的原因:一大堆垃圾,沒有一個字是有用的。思來想去,我覺得我們現(xiàn)在只剩一條路可走。”“什么路?”“請!筆!仙!”磊一字一句地說,“再請一次筆仙。”磊毫不理會我聲嘶力竭地抗議,有條不紊地關(guān)上燈,在正方形的餐桌四個角上點上蠟燭,拿出紙和筆——那是第一次召靈用的筆,一直都遺棄不用了,不知道他從哪里找出來的。“不,打死我也不再玩那種東西……”我把自己鬧得筋疲力盡,只能躺在地上哼哼。磊一把抓住我的衣領(lǐng)將我從地上拖起來:“聽著!這不是玩,這是救命!救我們自己的命!這是我們現(xiàn)在絕無僅有的機會!想想看,七天又七天,一次比一次可怕。從最開始的有驚無險到鬼逐漸現(xiàn)身,現(xiàn)在連保護我們的黑貓都死了!要象你那樣無所作為無疑是在等死!我有預(yù)感,再這樣無動于衷地拖下去,拖到下一個,也就是第七個七天的時候,你我恐怕都在劫難逃。我們必須要做點什么事,挽回這一切。

今天才是第六個星期五,即使這回不成功,我們都還有一個星期的機會!”我無言以對,他的話在理。于是我只好垂頭喪氣地點頭,磊補充道:“一會兒若筆仙來了,你不用說話,就我開口問好了。該問的問題我已經(jīng)想好了。”“讓我,休息一個小時行不行?”我快要虛脫了。“筆仙筆仙請過來,筆仙筆仙請過來……”我們又在餐桌兩側(cè)相對而坐,兩只重疊的手夾著那只筆。口中念念有詞,那該是召靈的咒語。“……筆仙筆仙請過來,筆仙筆仙請過來……”很冷,盡管加了件衣服但我還是不住的哆嗦。手是冰涼的,而且還在發(fā)抖。但磊溫暖而干燥的手讓我鎮(zhèn)定了些,我看看他,他沖我鼓勵的一笑。我忽然有一種將有赴死的悲壯感覺。“……筆仙筆仙請過來,筆仙筆仙請過來……”我拋開一切雜念,將注意力放在筆上。筆開始搖晃,在紙上劃出一道又一道毫無規(guī)則的線段,由短變長,由直變曲。組成一幅又一幅詭異的圖案。筆愈發(fā)煩躁不安,逐漸變得激動起來。

線段越來越長,越來越怪,劃動的頻率越來越快。“……筆仙筆仙請過來,筆仙筆仙請過來……”筆忽然間頓了一下,我心里一抖。只見筆在紙上走了幾步,又移到左邊,又左右前后毫無規(guī)則地亂走了幾下。我忽然聞到陰冷的風(fēng)里夾雜著一種臭味,好象是我們衣服上的味道變濃了。“……筆仙筆仙請過來,筆仙筆仙請過來……”在這一瞬間我忽然感到我的左右兩側(cè)各出現(xiàn)一個影子!不,不是人的影子!是鬼!我感到脊背上陡然一陣又一陣地滲出汗水。但我口中還是不敢停。“……筆仙筆仙請過來,筆仙筆仙請過來……”我感到心臟在“砰砰”地猛力跳動著,但我不敢抬眼去看,不敢讓他們發(fā)現(xiàn)我在觀察他們,甚至連眼珠動都不敢動一下。我只能用眼角的余光去看。我右邊的是個白色的影子,是不是就是跟著我的女鬼?左邊那個黑色的影子是不是就是跟著磊的?他們象我和磊一樣,在四方形的餐桌兩旁相對而坐。“……筆仙筆仙請過來,筆仙筆仙請過來……”我口中兀自不停,眼光直愣愣地瞪著面前已經(jīng)被畫得橫七豎八的白紙,但繼續(xù)用余光掃著他們。他們也沒有動,只是靜靜地坐在桌子旁邊。憑直覺,我感到他們也在看我們。背上的衣服濕透了。

一陣陣的陰風(fēng)吹到背上,一陣陣的陰冷。“……筆仙筆仙請過來,筆仙筆仙請過來……”我感到磊的手竟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濕透了,我用余光掃了一下磊,他好象也愣愣地瞪著面前的白紙,不敢再亂動。他是不是也看到了這一幕?汗水,從我們倆的手中傳到筆上,順著筆往下滑落了下去。“……筆仙筆仙請過來,筆仙筆仙請過來……”筆不知第幾次走向紙的中央,忽然,就在筆尖劃過紙中心的一瞬間,我眼角的余光看見左右兩旁同時伸出兩只手來,同時按在筆上面!不,看不見手,是兩個模糊的衣袖的影子!衣袖長過手,吊得老長,里面隱隱有手的形狀。左邊是一個黑色的影子,右邊,則是一個白色的。一股大力從筆上傳過來,將所有的不安都壓制住。我任由那股力帶著我,看來它似乎要在紙上畫圈。筆,或者另外兩只看不見的手,帶著我們倆的手,在紙上畫了一個圈。“你是不是纏著我們的鬼?”待圈畫好后,磊發(fā)聲問道。

他的聲音有壓抑不住的激動。筆向我的右邊移了幾寸,又畫了一個圈。畫完后斜斜地向左移去。我又感到胃在抽搐,太陽穴的血管在勃勃地跳動。“這幾個星期以來我們遇見的怪事是不是你造成的?”筆竟自在原地,慢慢地轉(zhuǎn)了一個圈。我的心跳急劇加速,磊和我的呼吸聲頻繁地交替,但我頭腦里仍然是一片混亂。我想只有象磊那樣冷靜的人才可能在這種時候還能問出問題來。“你,或者你們,是不是有兩個?”筆忽然快速地向我的方向推來,嚇了我一大跳。但很快又接著向磊的方向移過去,接著又移回中間,畫了一個小小的圈。那意思是不是說,一個跟著我,一個跟著磊?只聽磊加緊問道:“我是不是已經(jīng)看見你們了?”我心中咯噔一聲,心想這個問題也太冒失了吧?眼角的余光瞟去,果然,已經(jīng)看不見任何影子,不管是在搭在筆上的袖子還是坐在兩側(cè)的人影都不見了。完完全全徹徹底底地看不見了。

筆仙走了么?沒等我有任何反應(yīng),筆又在紙上畫了個圈,接著又很急速地斜斜地左右連畫幾條線段,組成一個碩大的叉!那表示憤怒嗎?“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磊的聲音很疲憊,“但我還想再問一個問題,希望你們能回答:你們是不是要我們死?”我心里陡然一驚:要是筆畫一個圈出來怎么辦?我死死地盯住筆,筆不停地在紙上游動著,而且越走越快。我用余光瞟了一眼磊,也許,他在賭最后一把吧。屋里靜得可怕,連門外的風(fēng)似乎也已經(jīng)停了,凝聽這最后的答案。在一片死寂中,只有筆磨在紙上的殺殺聲,還有就是我和磊沉重的呼吸聲。但愿不要畫圈,千萬不要是圈,我祈禱著。忽然間又是一陣?yán)滹L(fēng)刮了進來,我的背脊在發(fā)涼。筆忽然停住了,開始往我的方向移動,是弧線。我的心沉了下去。就在這時候,我的鼻子忽然發(fā)癢,很癢。毛病又犯了!我極力忍住。“阿嚏——”我還是打了個噴嚏。手一抖,松開了筆。磊馬上抓住我的手,按在筆上。我連忙醒悟過來,重新擺好姿勢。但剛才那股巨大的力量卻已經(jīng)不見了,就象筆仙到來之前一樣,只有我和磊的手的力量。筆在紙上亂走亂畫,象是找不到了感覺。磊不甘心,又重復(fù)了剛才的問題,沒有任何回應(yīng)。

接著他又問了幾個其他問題,“我們可不可以不死?”,“是不是要滿足你們的條件?”,又換我問了“我會不會和麗和好”之類的幾個問題,都沒有回應(yīng)。筆仙就這樣走了,第二次召靈就這樣草草結(jié)束,只是在我們生死攸關(guān)的問題上,留下一個不明確的答案。“你們是不是要我們死?”一段弧線,四分之一圓圈,就是最后的答案。磊打開燈,回過頭來直瞪著我看,看得我心里發(fā)毛。忽然,他“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嘿嘿嘿嘿……”他一笑就止不住。一邊笑,一邊還猛拍桌子,最后干脆蹲下去捂著肚子笑。受他的感染,我也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嘿嘿嘿嘿……”兩人的笑聲交織重疊在一起,仿佛遇上了什么非常有趣的事情,蠻有興致的樣子。“嘿嘿嘿嘿……”“哈哈哈哈……”我們躺在地上,對著天花板放肆地笑著。一邊笑還一邊倦縮著身子打滾,象兩個瘋子一樣。當(dāng)然,我知道我們都沒有瘋。

我也知道我們?yōu)槭裁葱Γ徊贿^和高興,扯不上什么關(guān)系。那是我生平第一次懂得,原來悲哀和絕望,也可以用笑聲來表達。待到兩人都喘不過氣來,笑聲才間歇。磊一邊抹笑出來的眼淚一邊道:“他媽的……嘿嘿嘿嘿……忙了大半天,就、就得了個噴嚏……”“……哈哈哈哈……我,我就他媽該死,這種時候居然還能、能打出噴嚏來……哈哈哈哈……”“不、嘿嘿嘿嘿、不管你的事,我只想,嘿嘿,看看、那兩個鬼的表情……你剛才也看到他們了吧,嘿嘿嘿嘿……”“不錯……哈哈哈哈,居然能被噴嚏嚇跑……哈哈哈哈……操,那我們還在怕什么……哈哈……”“對、對,還怕個球!哈哈哈哈……老子也去撞一下墻……好、好也染上打噴嚏的毛病,嘿嘿嘿嘿……”在無奈的大笑聲和到達極限的恐懼中,我們相對而醉。朦朧間似乎是磊在搖我,他好象在說什么:“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商量……”但我困極了,沒有理他,翻了個身又睡著了。一覺醒來,天已接近黃昏。我抬著昏沉沉地頭四下張望,發(fā)現(xiàn)磊竟然不知去向。我心里忐忑不安,以為又有什么恐怖的事情發(fā)生,但好在及時發(fā)現(xiàn)了一張放在我手邊的紙:“我不得不出去一趟,本來想叫上你的,但你睡著了。

我發(fā)現(xiàn)幾條很重要的線索,不能再等了。第一還是風(fēng)鈴。記得那句話嗎?‘易置于南’!這是說黑貓要養(yǎng)在房屋大門口。而我們的大門口,正是這個有貓型墜子的風(fēng)鈴掛的地方!很明顯,這個風(fēng)鈴已經(jīng)沒用了,我剛將它扔進樓下的垃圾桶里。但問題是這個風(fēng)鈴最初是怎么掛上去的?是誰掛上去的?這個掛風(fēng)鈴的人,我推測一定也是個懂風(fēng)水的人。他一定發(fā)現(xiàn)這個地方有點異樣,才掛上這個貓狀的風(fēng)鈴用來辟邪。也許找到他,就能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剛才我打了幾個電話,向房產(chǎn)中介查詢屋主的聯(lián)系方式,現(xiàn)在我就去找那個房東,也許就是他掛的風(fēng)鈴人吧,不然就是以前的房客。第二條線索是剛才網(wǎng)上一個網(wǎng)友給的提示。他問我,那天我們請了筆仙之后,有沒有把筆仙送走?瞬時間,我如醍醐灌頂般反應(yīng)過來。對啊,我們沒有把筆仙請走啊。記得媛說過的話嗎?‘完了以后要記得把筆仙請走’我們連續(xù)兩次都是只請來不請走啊。

所以我想我們不得不再請一次,將兩個筆仙請走。第三條線索我還沒有想通,是件很蹊蹺的事情。你還記不記得當(dāng)初第一次請筆仙的那天,到底是誰最先提議的?我怎么也想不起來,真是奇怪。不過那絕對不是我自己,也不是你,但似乎又是一個男人的聲音,你覺得呢?我現(xiàn)在就按著這三條線索一個一個的去解決,先去房東那里問問。我想我會很快回來的,途中我也會給你打電話。如果我十個小時之內(nèi)既沒有回來也沒有給你電話,說明我肯定出事了。這對你有一個好處,就是惡魔不能再用他們借刀殺人的計策來對付你了。你如果你一個人在家害怕的話可以去旅館住住。但我建議你最好不要去找朋友,去朋友家過夜,那樣會連累他們的。麗和媛就是先例了。如果我真的出事了,說明不管到哪里都不安全。所以我還是建議你不妨這個星期都待在家里。反正家里有足夠的方便面和啤酒。若有什么新的情況或線索,一定不要害怕。

如果我不在了,你就更不能象以前那樣自暴自棄,要振作起來!你不比我苯,只要你努力保持冷靜,勇敢面對,就一定能找出事情的解決辦法來。畢竟,離我預(yù)測的七七四十九天大限還有整整一個星期的時間。千萬不要放棄!那天你半昏迷中說的話不錯。鬼神,可不信,不可不敬!那些書差不多每本開篇都有這句話。我們太狂妄了,想著去玩一玩,還想順便嚇唬女孩子,嘿嘿。回頭想想,當(dāng)初是因為生活平淡而尋找刺激,要玩請筆仙,結(jié)果怎么樣?足夠的刺激了吧?簡直刺激到老家了!不管鬼是不是真的,心里存一份尊敬總是好的,萬萬不該心存戲弄玩耍。忘記了尊重別人,也就是不尊重自己。你我走到今天這步,經(jīng)受的這一切,都是在為自己的年少輕狂而付出代價!磊七點五十分 晨”七點五十分,我看看鐘,現(xiàn)在是晚上六點二十五,早已過了十個小時的時間了!我連忙撥他的手機,是關(guān)機的。磊真的出事了?我不敢再想下去,也沒有勇氣在黑暗即將到來的時候出去打聽他的下落。我將他那篇長長的留言讀了一遍又一遍,不停地讀。因為,我害怕地想到,那也許是他最后的遺言。我仔細地看著他留下的三條線索,努力地思考著每一點可疑的地方。

那個風(fēng)鈴是誰掛上去的呢?是房東?還是以前住的房客?磊去找房東會出什么事呢?也許,是因為我們住的這所房子出過事故?是了,我們住的房子以前是個度假村!一定是因為出過什么駭人聽聞的事情,所以生意直線下降,才不得不對外招租的!出的是什么事?是死了兩個人嗎?一男一女嗎?我不敢再想下去。我們確實忘了請筆仙走!也許,這是個致命的大錯吧。我仍然記得媛說“完了記得要把筆仙請走”時的神情。但第一次我和磊都太錯愕了,因為面對一件自己根本就不相信會發(fā)生的事情,腦袋不可能會想得那么周全,即使是冷靜如磊也不可能,更不用說我了。第二次我們卻因為我的一個噴嚏將筆仙打斷驚走,根本連問題都沒來得及問完。如果磊再也不能回來,是不是我就永遠不能再脫身了?這個錯是不是已經(jīng)無法挽回了?那天第一次請筆仙之前,到底是誰提議的呢?“來請筆仙吧!”那句話是這樣說的,但是誰說的呢?絕對不是我,也不是磊。

因為我們連怎么請都不知道,只是聽說過而已。那聲音似乎也不是女孩子的聲音?不,應(yīng)該說,很難說到底有沒有聲音。“來請筆仙吧!”那聲音充滿了誘惑。也許,是一句在我們心里的話,實際上并沒有發(fā)出聲音來。我有種將想到的一切告訴磊的沖動,才猛然想起磊已經(jīng)不在了。而且,也許是永遠的不在了。忽然間我后悔起來,后悔自己的醉生夢死,自暴自棄。要是一直和磊兩人一起努力,不見得就沒有辦法解決這糾纏在我們身邊的惡魔。想到磊一次次厄運下仍然鎮(zhèn)定和自信的眼光,想到他一個星期又一個星期竭盡全力想方設(shè)法,再想到他看到我時每一眼無奈苦澀的笑容,我忽然感到一陣鉆心的痛。

我好恨我自己!這種感覺,甚至在麗離開我時我都沒有過。現(xiàn)在我才明白這個朋友對我的重要,可惜,晚了。也許,我真的該死!爸,媽。現(xiàn)在是第七個星期五,離我們第一次請筆仙整整七七四十九天。如果磊的預(yù)測沒有錯的話,今天晚上,一切都將有個結(jié)局。如果有什么不幸的后果,那么,爸媽,請你們原諒我這個不肖的兒子,你們二位自己好好珍重吧。這個星期我沒有出門一步,也沒有再喝一口酒。我虔誠地將磊留給我的那張紙讀了無數(shù)遍,直到現(xiàn)在我能背得為止。我也虔誠地遵守著他說的每一句話,和給我的每一點建議。我用這個星期以來的六天時間寫下了這篇長長的家書,告訴你們在我身上發(fā)生的事情。這個星期以來,我每天都撥磊的手機數(shù)十次,每次都是關(guān)機狀態(tài)。但我現(xiàn)在依然不死心,我熱切地盼望著他能忽然推門而入,用那種自信冷靜的眼光瞪我兩眼,再調(diào)侃兩句玩笑。是的,我做夢都在等著著一刻的到來。

這種感覺甚至比我思念麗還要重得多。這種感覺,甚至抵消了我心中的恐懼。是的,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感受不到恐懼了。陰風(fēng)又來了。帶著血腥味的陰風(fēng)慢慢地潛入了房間,團團圍在我的周圍,我覺得自己的雙手和死人一樣冰涼,和那天我抱著的那個女鬼一樣的冰涼。一股股死亡的味道在房間彌漫開來,那是尸臭。不過現(xiàn)在我卻不覺得臭了,因為那是我熟悉的味道,是焚尸爐里的味道,也和我衣服上的味道一模一樣。不,那就是從我衣服上發(fā)出的吧。我將手放在鼻前一嗅,哦,原來我身上現(xiàn)在也有這種味道了。屋外又在刮著大風(fēng),刮得大樹殺殺顫抖,刮得房屋嗚嗚伸嚀。門口的風(fēng)鈴聲又響了。

磊曾說他扔垃圾桶的,但不知哪一天,它又忽然自動出現(xiàn)了。風(fēng)鈴在尖銳猙獰地笑著,喏喏,聽,聲音是這樣的:“咯咯咯咯……”窗戶“砰”的一聲自動打開了,半透明的窗簾隨著刮進來的大風(fēng)狂亂地飛舞著,我看見有兩個身影在窗簾后面晃動。一個粗壯,一個苗條,那是一男一女吧。他們在朝我慢慢地走來。門吱呀一聲打開了。風(fēng)更大了。帶著腥味的風(fēng)貫穿著整個房間。磊緩步走了進來,正象我期盼地一樣,他看著我笑了。我也笑了。因為我看見他的臉上呈現(xiàn)出一種我好久沒有見到的表情,那是輕松,那是解脫。磊向我努努嘴。哦,是的,他在叫我把這封信快快寫完。是的,該完了,該結(jié)束了。那么,就到此為止吧。此致敬禮你們的兒子2002年3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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