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光花
這世界上的因果我原本是不信的,單看看那些作*犯科,仗勢欺人的惡人活得消遙自在,就會覺得世上沒有公理二字,否則為什么受委屈,早死的都是好人,而那些惡人則吃得肥頭大耳,整日里想主意整人,害人,偏偏還自得其樂。老天爺必定得了青光眼或者老年癡呆,才會令這世界一團糟。
沒完沒了的加班,折磨得我精疲力竭,已經晚上10點多了,而我饑腸轆轆,拖著沉重得雙腿往家得方向走。雖然是租得房子,勉強也算是家吧,為了貪房租便宜,特地租了比較偏遠得地方,結果現(xiàn)在每天上班光花在路上得時間就得一個多小時。不過,這里總算還清凈,晚上10點多,路上已經沒什么人了,這倒是我所欣賞得。
“救命啊~~”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喊救命得聲音,我停下腳步,仔細聽,果然,是個女子在喊救命,于是連忙朝喊叫得方向跑去。果然,才過轉角,在偏僻角落,兩個男子正用力拖住一個十幾歲得少女,那少女看到我,連忙向我呼救:“救救我~~”
月光下,我看到兩名歹徒手里得刀,閃著寒光,頓時猶豫起來:我去能做些什么,還不是平白送了性命,萬一連累我到自己。。。猶豫間,那兩個歹徒已經快把少女拖到陰暗得樹林邊,那少女一邊慘叫一邊狂呼救命。
危急時刻,我再不能忍,鼓足勇氣,一邊大喊“救命啊。。”一邊向歹徒沖去,沒頭沒腦得用手里得提包砸他們,一個歹徒被惹火了,惡狠狠得用匕首向我刺來,我只覺得腹部疼痛,低頭一看,一邊匕首正插在我腹部,兩個歹徒見出了人命,嚇得轉身就逃。在我倒地昏迷以前,我看到一抹黑影從我頭上掠過,耳邊則是少女驚呼與哭泣得聲音,而我閃過的唯一念頭是,我還沒有活夠呢。
當我醒過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地上,月光正溫柔撒在我身上,耳邊還有蟲鳴得聲音。我迷惑不解得站起身,向自己身上看去,上衣腹部位置還留有個破洞,但用手摸去,腹部皮膚平整光滑,哪里有刀刺得傷口。怎么回事?我不是受傷了么?難道只是一場夢?
手腕上得表時針已經指向12,我滿肚疑惑,拍拍身上塵土,撿起地上得包,向家走去。回到家,在衛(wèi)生間對鏡梳洗時嚇了一跳,原來,嘴角都受傷流血了,忙用水洗干凈。洗澡時,特意觀察身上有無傷口,但奇怪的是一點傷痕都沒,難道那歹徒心慌意亂下竟然沒有刺中我?看來我的運氣還真不錯。
早晨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這世界真是美好,原來不曾體驗過失去,是不會了解到已經擁有的是多么美好。心情好的如同窗外燦爛陽光,第一次,我一邊哼著歌一邊去上班。下樓后,發(fā)現(xiàn)有個穿黑色運動服,可愛的小男孩蹲在大樓邊,雙手托腮看著我。
“嗨,你好啊,小朋友。”我愉快的同他打著招呼。
他卻沖我做個鬼臉,吐吐舌頭,一溜煙的跑了,呵,還真夠頑皮的。
也許是心情的關系,做什么都特別順利,神思敏捷,難得趕在下班前把工作都做完。結束最后一份文件,我站起身,伸個懶腰,心情影響工作,果然一點都沒錯,看來我以后每天都得保持愉快的心情,這樣工作效率會大大提高呢。
下班路上,經過菜場時,我買了點菜,準備好好慰勞一下自己,天天吃泡面快吃膩,看我臉色就知道什么叫營養(yǎng)不良了。回到家,才打開房門,我聽見廚房里有聲音,不由頓時緊張起來,不會是賊吧,這么不長眼,竟然偷到我家,除了一大箱泡面外,恐怕里面沒什么可偷的。
我掩上房門,放輕腳步,悄悄向廚房間逼近,只見冰箱門大開著,一個小腦袋幾乎鉆到冰箱里面,小屁股高高撅起,正努力找著什么。我放下心來,呵斥:“哪來的小鬼,亂闖別人家。”
小腦袋立刻縮回來,一副天真的神情望著我,咦,這不是早上遇到的小孩么?不過,7,8歲模樣,模樣討喜的很,一笑就是兩個小酒窩。“我餓了。”他有些可憐兮兮的望著我。
我頓時心軟,拿出泡面問他:“吃不吃泡面?有各種口味,牛肉味,雞肉味,咖喱味。。。”
不等我介紹完,他已經嫌棄的撇嘴:“別叫我吃垃圾。”眼光骨碌一轉,發(fā)現(xiàn)我剛買的菜,不客氣的亂翻一氣,找了個番茄就想啃。
“等等,洗干凈再吃。”我搶過番茄,替他洗干凈,看到他烏黑的小手,指著水龍頭“把你的手也洗干凈,那么臟。”
他猶豫一下,不太甘愿的嘟著嘴洗了手,我這才把番茄給他。
看著他大口咬著番茄,滿臉的汁水我不由憐惜起來,真是餓慘了,連這都能吃得津津有味。耐心的等他吃完,正想找條毛巾來,他已經用袖子把嘴擦的干干凈凈,我驚呼一聲:“真臟。”
他則不耐煩的同我白眼:“管這么多,象我媽。”
說起這,我馬上問道:“你父母呢?你怎么會跑到我家來了?”
他垂眼顯得十分憂傷:“我爸爸媽媽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現(xiàn)在只有我一個。姐姐,你別趕我走,我不想去孤兒院。”說著他眼眶立刻紅了起來,泓然欲泣。
真可憐,連我都幾乎忍不住掉下淚來,鼻子酸酸的,安慰小男孩:“別難過,姐姐不趕你走。”
“是不是真的?”他可憐兮兮的望著我,鼻子抽抽,求我的保證。 還不等我說些什么,一張?zhí)焓拱憧蓯鄣哪橗嫃膹N房窗口探進,一邊刮鼻子,一邊咯咯笑:“羞羞羞,小翼裝可憐哦。”
我?guī)缀鯖]嚇破膽,這是5樓啊,那小女孩一旦摔下去怎么辦,連忙過去一把把她抱進屋,她卻還掙扎著,叫道:“放開我,放開我。”
直到把小女孩放在地上,我才舒口氣,瞪著她,快說不出話:“怎么爬到窗外去,多危險?”
小女孩天使般臉龐甜蜜笑著,讓人難以對她生氣,她對著男孩做個鬼臉:“小翼不怕羞,裝可憐,嘻嘻!”
名叫小翼的男孩頓時有些惱羞成怒:“琪琪,你這個跟屁蟲,誰讓你多管閑事?”
我頓時明白,蹲下身,拉著小翼教訓:“小孩子可不能說謊,否則被大灰狼吃掉。”
兩個孩子面面相覷,終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琪琪笑得尤其夸張,揉著肚子直不起腰,小手指著我,幾乎喘不過氣。現(xiàn)在的小孩都這么聰明世故,可不象以前那么天真好哄了,我暗地嘆息。
小翼一邊笑,一邊擦去淚水:“狼看到我們不逃才怪。”
“為什么?”我好奇。
“因為我們是。。”小翼一句話沒說完,被琪琪緊張的捂住嘴,小翼說不出話來,吱吱嗚嗚掙扎著,好不容易才揮開她的手,大出口氣。
我追問:“你們怎么樣?”
兩個孩子對視片刻,琪琪搖搖頭,示意不可說,但小翼卻眼神堅定的點頭。我摸不著頭腦,還想再問,門鈴聲響起。
撇下一肚子疑問,我只能去開門,哪知道門外卻是一對陌生男女,男子英俊,女子艷麗,難得一見的俊男美女,電視中那些明星同他們比,相貌未必相差太大,但那對男女身上的氣質卻高貴異常,似不是平常人。
“你們找誰?”看呆片刻,頓時醒悟,于是禮貌詢問。
看那女子微微一笑,我突然理解一句歌詞“春風再美也比不過你的笑。”,原來這世界上真有人笑得比春風還美。
“我們是小翼的父母,可以進去說嗎?”
我立刻把門大開,讓他們兩個進去,竟然一絲警戒心都沒有,也許是他們高雅的舉止和氣質不同常人,令我不由自主的信任他們,連他們是怎么知道小翼在我這里都忘了問。小翼看到他們歡呼一聲,跳入他們懷中。
琪琪不悅的嘟嘴:“還有我呢?” 女子寵溺的輕笑立刻蹲下身把琪琪抱起,小女孩這才漾出個甜蜜的笑。
男子轉身面對我,注視我片刻,低頭問小翼:“就是她?眼光差了些。”
小翼無奈做個苦瓜臉:“她比較笨,我運氣不好。”
誰比較笨?我有些不服氣的想反駁。
女子卻肅顏:“你得對她負責,她現(xiàn)在可是你的后裔,一旦出問題,長老會嚴厲處罰你。”
我越聽越糊涂,忍不住問道:“你們到底在說什么?”
男子臉上閃過一絲詫異,“小翼,你還沒告訴她?”
“告訴我什么?”
小翼遲疑一下,終于告訴我:“我們都是vampire,就是你們所說的吸血鬼。”
啊?我張大嘴,頓時笑得喘不過氣:“還想騙我,才不會上當。”
但琪琪卻嘆口氣,沖我無奈的搖頭:“小翼,你看看你挑的人選,沒眼光。”
“昨天晚上你被歹徒刺傷不治,臨死邊緣我救了你,我吸了你的血,還把自己的血給你喝下,所以你的傷口會立刻復原。而按照我們vampire的傳統(tǒng),你現(xiàn)在已經是我的后裔。”小翼一臉嚴肅,不象說笑。
我望著他們,都是鄭重表情,心下一沉,但仍笑著:“但我身上沒發(fā)現(xiàn)有傷口啊,你在同我開什么玩笑?”
“摸摸你的脖子后面,我的牙印應該還在。”
顫抖的手摸到脖子后面,兩個小小傷疤正安然在那里,我驚呼一聲,頓時昏了過去。怪不得電視劇里女主角一遇到打擊就昏倒,原來那是逃避的最好辦法,眼不見為凈啊。,
而當我再次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沙發(fā)上,不由暗自慶幸,剛才的不過是場夢吧,吸血鬼不過是電視里才有的東西,我哪會那么幸運遇到他們。睜開雙眼的剎那,一對可愛的臉龐湊到我眼前,我大叫一聲,滾落在地板,驚恐望著那對如天使般的孩子。
“接受吧,那是事實。”小翼好心的同我建議。
琪琪笑嘻嘻湊過來,“多想想它的好處,有些人還巴不得加入我們呢,想想看,永葆青春,多幸福的事。”
我苦著臉:“寧可不要。有辦法變回來嗎?”
琪琪不屑的嗤笑:“沒可能。”
“那我必須也得吸血嗎?”我問出了最怕的問題。
小翼和琪琪哈哈大笑,異口同聲告訴我:“你可以吃番茄,西瓜,櫻桃。。凡是紅的,都可以。”
我松口氣,想起件事:“為什么是我?”
“因為你笨,自顧不暇還去救人,若是死了,世上少個傻瓜多沒趣。”小翼懶懶回復我“對了,那個被救的女孩被我封了那一段記憶,那兩個歹徒我也施了催眠,讓他們自首去,他們犯了不少案,估計要在監(jiān)獄里養(yǎng)老了。”
沒想到小翼還是蠻善良的,我不由對他另眼相看,同時也深深體會到,原來這世界上畢竟還是有因果的。他頓時覺得不自在,黑白分明雙眸瞪我:“你叫什么名字?”
“朱小曼,你可以叫我小曼姐姐。”
“想的美?你可是我后裔。”“對呀,我們都已經100多歲了,比你大多了。”兩個孩子不服氣的辯駁。
望著他們天真可愛的臉,我突然微笑,其實當吸血鬼也沒那么糟,不是么,至少我可以省去許多買化妝品的錢。對于我來說,吸血鬼生涯從此之后正式展開。 當我們無力去改變生活時,便只有去努力適應,發(fā)覺其中好的一面,以免自己活得太過灰暗,而我正努力挖掘作為吸血鬼的優(yōu)點,彌補內心的失落與說不出的沮喪。
在我原本寬敞的小屋里,如今多了兩個新成員的加入,現(xiàn)在我不但得照顧自己,還得照顧他們兩個。雖然他們會驕傲得在我面前宣稱自己已經100多歲,但在接受我得照顧時,卻可恥得說自己還只是小孩。
下班回來,還沒打開房門,就聽見里面吵鬧得聲音,不由暗自嘆氣,多了兩個小魔鬼,我的生活頓時熱鬧多了。開門后,里面的情形令我大吃一驚,滿地的東西,琪琪睡倒在沙發(fā)上,兩條小胖腿正用力蹬著,還半瞇著眼嘰里咕嚕不知說些什么,小翼搖搖晃晃的在屋里來回走,邊笑邊打著嗝,還有個陌生女子坐在地板上,背靠沙發(fā),抽抽泣泣。
茶幾上,兩個紅酒的空瓶正躺在那里,一個杯子在茶幾邊緣掙扎片刻,終于啪的一聲掉下,碎片四濺。看著屋里一片狼藉,怎忍得住氣,大吼一聲:“小翼,琪琪,你們干得好事。”
半夢半醒得琪琪露出天使般甜蜜笑意,沖我輕輕噓了聲,換個舒服姿勢,不再動彈。小翼走到沙發(fā)邊,被陌生女子得手絆倒,順勢躺在沙發(fā)上,也呼呼睡去。再看那陌生女子抽泣聲漸漸低去,片刻后再無聲息,我蹲下身觀察,發(fā)現(xiàn)她不過二十多歲模樣,淚盈于睫,臉頰上淚跡斑斑,眉宇間蘊著憂傷。
看他們睡態(tài),真是又氣又好笑,而我只得把琪琪和小翼抱回床上,讓他們睡得舒服些,然后認命得拿起掃帚簸箕開始打掃房間。那女子睡得并不安穩(wěn),不時的發(fā)出驚呼“不,我不去瓦魯布爾奇斯。”接著又辯駁的咕噥“我是,我是真正的。。”后面聲音漸漸消逝,我沒有聽清她說的話。
她是真正的什么?想必是吸血鬼,否則怎會與琪琪,小翼混在一處,看她年齡該有8,9百歲,或許是一千歲,吸血鬼就這點比較占便宜,不會老,看她皮膚多細嫩光滑。我一邊清掃一邊胡思亂想。
“喬欽,別離開我~~”突然間她痛苦的大叫起來,眉頭全部皺到一處。
我嚇了一跳,忙過去推她“醒醒,你在做惡夢,快醒醒。”
她緩緩睜開雙眸,目中似無焦距,低低喚著:“喬欽,喬欽,。。”
小翼打著哈欠,揉著雙眼從臥室走出,一臉疑惑神情“我怎么睡著了?”
“紅酒味道不錯吧?”我站起身雙手環(huán)抱,一臉冷笑斜睨他。
他頓時清醒過來,露個尷尬笑容:“還湊合。”
“喵~~”不知從哪來的一只大黑貓悄無聲息走到我腳邊,弓起身,伸個懶腰,過去依偎在陌生女子身邊,黃綠色眼眸不經意的掃我一眼,不屑的轉過頭去。
陌生女子自然而然摟住黑貓,抱入懷中,輕輕撫摸著“陽光,還是你最好。”
小翼嗤之以鼻:“算了吧,陪你喝酒的還不是我和琪琪,陽光只顧自己找吃的,都不知你是怎么訓練它的。”
“小翼,這是。。。。”我示意小翼介紹對方。
“她叫莫雅文,是世上最蹩腳的女巫。”小翼撇撇嘴,顯得很不以為然。
“什么?我蹩腳?”女子頓時激動的從地上跳起來,黑貓?zhí)潞蛟谝慌裕蝗艘回垊幼黛`活配合的出乎我想象。她指著小翼的鼻子,烏黑雙眸瞪的老大,“我是女巫世家傳人,看,我有女巫標記。”她得意的卷起左手衣袖,展示給小翼看,那里有一塊黑色胎記,等等,那倒有些象是蝙蝠的黑影。
又是吸血鬼又是女巫,仿佛天下不可思議的事情一下子都展現(xiàn)在我面前,令我來不及接受。
小翼嘿嘿的嘲笑著:“那你怎么不敢去參加女巫夜宴?”
似被觸到傷處,莫雅文咬牙切齒:“你這個小吸血鬼,我要拿釘子釘穿你心臟,用錘子一錘一錘的敲進去,讓你痛苦的死去。我要用銀子彈射進你身體,讓你傷口無法復原,直到流光身體的每滴血。”
我打個冷戰(zhàn),暗地里退了一步,她不會看出我現(xiàn)在也是吸血鬼了吧,不會用釘子錘子和銀子彈來對付我吧。
一個黑影從臥室飛速掠過,襲上了莫雅文的身體,我嚇了一跳,細看卻是琪琪,肥肥雙臂摟住莫雅文脖子,嘟起小嘴:“雅文姐姐,你說的我好怕哦。”
莫雅文頓時溫柔下來,輕聲哄著:“琪琪,我嚇唬小翼呢。”
聽她這么說,我頓時放下心,卻見琪琪背著莫雅文狡黠的同我擠眼,呵,這個調皮的小東西。
“我才不怕,就憑你連自己的事都搞不定,哪里治得了我們。你算什么女巫,喬欽還不是照樣甩了你?”小翼卻偏偏火上澆油。
莫雅文頓時被激得怒氣沖沖,放下琪琪,“等著瞧,哪里會有我搞不定的事。”她同我頜首,算是打過招呼,又揮揮手“陽光,走。”
看著一人一貓來去自若,完全不把我當回事,仿佛這是他們自己家般隨意的進出,而我只能眨巴著眼睛看著他們離去,接著大門被砰的關上。
琪琪爬上沙發(fā),拉著自己洋娃娃般的卷發(fā),有些不解的問小翼:“雅文又不是壞人,你干嗎老是同她過不去。”
我過去坐她身旁,一邊幫她幫著松散的蝴蝶結,一邊問道:“誰能告訴我這個主人,在我外出時,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
小翼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樣:“老朋友聚聚。”
我忍不住嗤笑出聲,7,8歲模樣的小男孩說出這樣話,怎不令人覺得可笑。琪琪偎著我,同我解釋:“雅文的媽媽,奶奶,和我們家族關系密切,所以,搬到你這里,才叫雅文過來做客。”
“那怎么會喝酒?”
琪琪注視小翼一眼,垂下眼簾:“雅文說自己失戀了,要借酒澆愁,我們才陪她一起喝的。”
我嘆息一聲,就算是女巫又如何,遇到感情問題,還不是又哭又鬧,同平常人有什么區(qū)別?
小翼似看穿我想法不屑得哼了聲:“就算她蹩腳,但畢竟還是女巫,女巫總有些與人不同得法力。”
“怪不得你會氣她?難道是。。”琪琪一副恍然大悟神情,聚精會神的坐起來。 而小翼則一臉得意神色“她以后還得感激我呢。”
“什么?說清楚些?”我聽得稀里糊涂。而琪琪和小翼則不再理睬我,專注的嘰嘰咕咕低聲去房間商量,把我晾在一邊。
我氣的跺腳,怎么可以這樣?太不公平。一時也賭氣,不愿跟在他們后面傾聽,有什么了不起,不說又怎樣,我才懶得知道這些莫名其妙的東西。
沒過兩天,莫雅文再度得意的闖進我屋子,一臉炫耀神情,身后跟著那只名為陽光的黑貓。才進屋就嚷嚷:“哪個小鬼說我是蹩腳女巫,我只要稍稍施點法術,還不是手到擒來?”
小翼正埋頭啃西瓜,含含糊糊說了聲“哦”又低頭對付西瓜。琪琪則興奮的撲上前“雅文姐姐成功拉,我就說你行。”
雅文嘻嘻笑著,看到我站在一旁,這才想起同我打招呼:“你是小曼吧,我是莫雅文,你叫我雅文就好。”
小翼不慌不忙的吃完最后一口西瓜,不等我反應過來,已經用袖子把嘴邊西瓜汁水擦的干干凈凈,拍拍肚子,心滿意足,這才瞥了眼雅文:“勝利滋味怎么樣啊?”
“好極了,讓他去東不敢向西,時時打電話關注你,體貼你,每天同你說一百遍我愛你,哇,天堂也不過如此。”雅文雙手合十,滿臉幸福陶醉的模樣。
小翼不忘潑冷水:“你的影子書上怕是沒這種法術。”
雅文頓住,惡狠狠瞪小翼:“小吸血鬼,你倒是料得準,我是翻了外婆的影子書才找到魔法配方,管你什么事。”
“恐怕那是我們家族的成員告訴她的,我聽我父親說起過。”小翼不慌不忙反駁。
可憐的雅文被再次激怒,卻憋的一句話也說不出,揮手帶著黑貓象陣風刮出門外。
小翼與琪琪對望一眼,兩個小鬼不約而同的哈哈大笑起來,這小翼似乎同雅文有仇呢,每次都讓她下不來臺。
看著他們如此放肆的笑,我以為受委屈的雅文從此再也不會來我這里,但事事常常出人意料。兩個星期后的一個晚上,雅文憂郁的敲開了我家大門。
看她沉靜的坐到沙發(fā)上,不住唉聲嘆氣,我不明白她又怎么了?琪琪乖巧的湊上前,用她攻無不克的燦爛笑容詢問雅文“雅文姐姐,為什么不高興?是不是為了喬欽?”小翼雖不言語,但我看到他眼神里也帶些關切。
“我解開喬欽的魔法,他現(xiàn)在又和以前一樣,當我是路人。”雅文嘆息。
小翼眉頭微蹙,一臉疑惑:“干嗎解開他魔法,我知道那種魔法藥水一旦施用,他會對你忠心不二,愛你到老死,你說什么他都會聽。那不是你所期望的?”
我也大奇,不明白為什么雅文會如此做,但雅文的回答卻出乎大家的意料。
她苦著臉:“我膩了,喬欽對我那么好,每時每刻都恨不得跟在我身后,隨時都會說些甜言蜜語哄我開心。開始,我的確覺得幸福。但是,慢慢就覺得厭煩,就好象你原本喜歡吃巧克力,偶爾吃會覺得味道很好,但如果每天每時都讓你吃,你會覺得甜膩,惡心。”
黑貓陽光同情的喵了聲,跳上她膝蓋,伏下身子,雅文輕撫貓背:“當喬欽變得比我的陽光還要忠實,比萬能膠還要粘人,我就開始討厭他。討厭他每天早晨比鬧鐘還早出現(xiàn)我面前,討厭他討好的笑,討厭他不停打電話給我。所以”她說出結局“我再也受不了,就解除了他的魔法。然后,他頭也不回的離我而去。可是,喬欽就那么走了,我又覺得有那么點失落。”
琪琪張大口幾乎合不攏,而小翼翻翻白眼,一副受不了的神情。也許太容易得到東西不會讓人值得珍惜,無論人事物都是如此。而且感情畢竟不是其他東西,利用魔法得來的只不過是虛假,并非出于人心甘情愿。
雅文說罷揮揮手,如同揮掉過往,很感慨的口氣:“算了,算了,從今后,我都不會再試,用魔法得到愛情,來得容易去的快啊。”然后,她笑嘻嘻的注視我:“小曼,你倒是幸運,永葆青春哦,嘖嘖!”但她那副口氣完全沒有羨慕樣子,接著又瞥了眼小翼“沒想到小吸血鬼難得也有善心的時刻。”我只得在旁苦笑。
小翼面色頓時尷尬,眼珠骨碌一轉,已然用善解人意的口味建議雅文:“瓦魯布爾奇斯的女巫夜宴你恐怕還趕得及,何不快快騎上你的掃帚去參加?”
說到這里,小翼和琪琪哈哈大笑起來,琪琪甚至笑倒在沙發(fā)上起不來。
雅文噎住,咬牙切齒怒視小翼:“小吸血鬼,等著瞧,終有一天我會釘死你。”
琪琪好不容易忍住笑,悄聲在我耳邊說“雅文有恐高癥,不敢騎掃帚。”我忍不住也哈哈大笑起來。
雅文滿臉漲的通紅,目光從我們臉上掃過,從沙發(fā)上跳起身,沒好氣的對黑貓喚道“陽光,我們走,這一屋吸血鬼沒一個知道禮貌為何物。”隨著大門再度傳來砰的巨響,這個可憐的女巫終于再次被氣跑了。
月色如水,泄了一地的銀,末班車回家的我來了閑情逸致,一邊喝著西瓜汁啃著面包,一邊坐在路邊長椅賞月。小翼和琪琪今天去雅文那里玩了,算是放我一天假,可以悠閑的解決晚餐,而不必急著往家趕。
今天是周末,大概是陰歷十五,所以月亮那么大,那么圓,若是能飛上去該有多好。我胡思亂想著,夜風吹來,吹亂我的發(fā),凌亂拂過眼睫,不自覺的閉了下眼。
“小姐,幾點了?”身旁突然傳來一聲問話。
我吃了一驚,睜眼望去,身邊多了個穿黑風衣的男子,五官深刻,象是混血兒般俊美,正用探詢的目光望著我。
抬腕看了下手表“10點50,馬上快11點了。”原來都這么晚了,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
他微微一笑,在我身旁坐下,舒適得靠著椅背,抬頭看天際:“今晚月亮很美。”
我暗生警惕,半夜三更出現(xiàn)同我主動搭訕的男子,怎不讓人疑心。雖然我現(xiàn)在身份不同,已經是吸血鬼中一員,但小翼早就警告過我,因為我不是天生的吸血鬼,而是通過初擁方式變成的,必須要經過一個過程。在由人轉變?yōu)槲淼倪^程中,我得能力漸漸增強,即使到最后完全成為吸血鬼,能力同小翼他們畢竟不能同日而語,相差多多。
依著我對自身轉變能力的估計,我得體力同精力大大增強,但對付一個壯年的男子,不知會是怎樣,鑒于前車之鑒,還是躲為上策。
我偷偷瞥了眼身旁男子,他似察覺般轉頭同我善意一笑,“我也好久沒看到這么美的月色,現(xiàn)代人太過忙碌,生活節(jié)奏一快,就會忽視身邊美好的事物。”
那一刻,我突然發(fā)覺他的眉毛粗黑,但卻不是真,而是畫上去的。他敏銳的發(fā)覺我得目光,摸了下眉毛,淡淡解釋:“天生沒有眉毛,后天只得多費功夫。”
“其實有沒有眉毛并不妨礙什么。”我安慰他。
他無奈苦笑:“在意他人眼光,只好委屈自己,不想成為白鴿群中唯一得烏鴉,隨大眾那是順利生存得前提,我不想成為旁人眼光焦點。”
誰不是如此,雖然身為吸血鬼,還不是得每天辛苦上下班,掩飾身份,讓自己順利得生活下去。
我贊同得點頭,“群體生活,難免如此,哪能任自己隨心所欲。”一席交談,心里警戒慢慢放松,不過是個過路客罷了,與陌生人訴兩句苦,發(fā)泄一下。
面包已經吃完,我喝著瓶里得西瓜汁,最后一口,嗆了一下,撒了些許在白襯衣上,紅色西瓜汁慢慢在白色上暈開,我心下有些懊惱,忙用餐巾紙擦拭。
“紅的象血般。”他突然冒出一句。
我沒好氣回復:“那是西瓜汁。”
他微微一笑,不再言語,我只顧埋頭處理衣服污漬,等到終于無奈放棄,抬頭才發(fā)覺那男子不知什么時候已經走了。看著衣服上一攤污跡,哪里還有心思賞月,扔了垃圾就往家趕。
回到屋里,發(fā)現(xiàn)小翼和琪琪還沒回來,開了音響,shania twain的慵懶嗓音低低回繞在小屋,“You’ve got a way with me。Somehow you got me to believe。。。。。”
我哼著音樂把兩個小鬼攤了一地得東西收拾好,又為自己倒了杯紅酒,坐在沙發(fā)上舒服得嘆息,酒意微熏,有些迷迷糊糊,合眼蜷縮在沙發(fā)上快要睡著。
廚房間傳來細微聲響,我微微蹙眉,該死的老鼠又在鬧了,明天得問雅文借一下陽光才好。朦朧間,似有黑影在我眼前,我睡意惺忪想要努力睜開雙眼探個究竟,突覺脖子后面一疼,似乎有什么東西咬住我得脖子。
疼痛令我頓時清醒過來,想要掙扎著起身,但偏偏動彈不得,耳邊聽到吸吮與吞咽得聲音,我驚恐萬分,糟糕,該不是吸血鬼在吸我的血吧,多諷刺,我現(xiàn)在可也是個吸血鬼,在極度恐懼中,我昏了過去。
“砰”門大力撞在墻上得聲音,令我驚醒,只是眼前一片昏花,隱約看到一身黑袍的雅文手里拿著的魔杖發(fā)出白光,直向我這里襲來,小翼與琪琪分站在雅文兩旁。我想要叫出他們名字,但卻用不出一絲力氣,眼前一黑,又昏了過去。
我似是睡著了,又象是清醒,我聽得琪琪小翼他們只字片語飄入耳際。
“。。。。失血過多,怎么辦?”
“恐怕。。。。”
“只有這樣。。。”
我只能聽見那些言語,卻似乎不能理解它們得含義,我只覺得累,疲憊無力將我向下拉,我感覺下墜,下墜,不斷向著愈來愈深處下墜。。。
透明,閃亮,長方形得發(fā)光體在黑暗中放射光芒,我覺得刺眼,閉了閉眼,才看清楚,原來那發(fā)光得物體是一口透明得棺材,而在里面躺著一個長發(fā)披散,著白色長裙的美女,纖白柔美的手靜靜平放在腹部,銀色項鏈上墜著一顆碩大無比的紅寶石,擱在胸口位置。
沒有一個合適的形容詞可以形容那名女子,美麗只是表象,但即使她閉著眼,似乎也能聯(lián)想起她明眸如天上星辰,微笑令月光黯然的絕色。她高貴的象是一個公主,等待著朝臣的拜見。
“你是血族的新成員?”一個女子溫柔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我嚇了一跳,環(huán)顧左右,卻沒發(fā)現(xiàn)旁人。
一陣清柔的笑聲:“我正躺在你面前,不必怕。”
我頓時醒悟,原來是那水晶棺中女子在與我對話。“你是誰?”
“你會知道我是誰,記著通知其他血族成員,小心魔黨,他們秘謀破壞6條戒律,甚至打算加害密黨聯(lián)盟,告訴他們,總有一日莉絲會回來。”
“什么是魔黨?密黨又是什么?”我忍不住問道。
我聽得那聲音輕輕嘆息一聲,頓了頓同我解釋:“蓋隱創(chuàng)造了第2代的吸血鬼。而它們有13個后代。這第3代正是諾亞大洪水的幸存者,它們建立了13個大氏族,后來叛變并滅了第2代吸血鬼。古代的第3代號稱擁有能與神相比的力量。 而數(shù)千年後的今日,吸血鬼的血脈已經到達第十叁至第十五代了。在中世紀以前,吸血鬼成員由於擁有特殊異能和不死之軀,通常可以成為一方霸主,甚至互相爭權并造成一般人的恐懼。直到十四世紀左右,天主教廷宗教審判所確知吸血鬼的存在,隨即大肆進行補殺。 雖然吸血鬼擁有異能,但是任何一名吸血鬼都無法同時阻擋千百名凡人的合作威脅。於是吸血鬼的生存陷入空前危機。為了因應惡劣的局勢,當時的幾個吸血鬼氏族不得不進行結盟,於是產生了Camarilla(密黨)盟派。”
那是我第一次聽聞血族的歷史,原來是人類的團結協(xié)作才將稱霸一時的吸血族逼得隱入地下。
“密黨之外的另一個盟派是魔黨(The Sabbat)。雖然每個氏族都可以加入魔黨,但主要是由兩個氏族所控制。魔黨是卡瑪利拉的宿敵,他們不承認避世的教條,他們以恐懼、武力和威脅作為統(tǒng)治方式,魔黨會將新加入的吸血鬼活埋,造成其恐懼,并再以儀式和血系(Blood Bound)加以控制。魔黨還將人類視為低等動物,隨意驅使殘殺。”說到這里,那女子聲音蘊了些焦慮“千萬記著我的話,盡快通知其他血族成員,切記切記。”
我還想問得更仔細些,然而一道白光向我射來,我本能用手擋住那光線,然后忽覺身體一沉。
“好了,好了,總算醒過來,沒大礙。”耳邊傳來小翼如釋重負得聲音。
眼皮沉重得似被粘在一起,我用盡全力好不容易才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小翼和琪琪焦慮的臉,雅文舒了口氣,嘴角漾上絲笑意:“死里逃生,萬幸。”
琪琪大大眼眸中尚淚光閃爍,但肥嘟嘟臉上已經展開笑顏:“小曼姐姐,你可嚇死我了。”
心下不由一陣感動,“我。。沒事。”
小翼不屑的哼了聲:“這么笨,怎會招惹到德勒得這個怪物。”但眼神里閃現(xiàn)得關切卻怎么都掩藏不住。
體力似乎漸漸回復過來,我有力氣提出疑問:“德勒得是什么?”
琪琪眼里閃過一絲驚懼,望了眼小翼,才告訴我:“那個怪物是以我們血族得精血為生,是依附血族生存得‘吸血鬼’。他同人類很相似,但最明顯得特征是沒有眉毛。”
我打個寒戰(zhàn),頓時記起那個穿黑風衣得男子,必定是他了,沒想到令常人驚懼得吸血鬼也有他們得天敵——德勒得。
“雅文,是你救了我?”我感激地看向雅文。
雅文笑著搖頭,指著小翼:“是那小吸血鬼感覺不對,著急讓我穿著巫師袍過來,幸虧即使趕到,否則哪救得了你。”
小翼臉色有些忸怩:“你是我后裔,血脈相通,所以我能感應到你的危急。”他又一把拉過琪琪:“琪琪也幫了大忙,否則你會因失血過多而死。”
我一臉疑問,琪琪胖胖小手得意的點著自己鼻子:“多虧我神不知,鬼不覺的從附近醫(yī)院偷來血漿,小曼姐姐,我很能干吧。”
原來如此,我感激的坐起身摟住琪琪:“謝謝你,琪琪。你們幫我輸血一定很累吧。”
小翼和琪琪對視一眼,捂嘴偷笑,雅文心直口快:“什么輸血,他們把血漿從你口里灌下去,吸血鬼本來就是直接喝血的啊。”
我臉色一僵,頓時覺得反胃,惡心。
小翼忙岔開話題:“難道你不想知道吸你血的德勒得怎么樣了?”
果然,我立刻被引開注意“他是不是被打跑了?”
雅文得意洋洋,同我展示她的巫師袍:“那是當然,我向他施了離魂咒,他現(xiàn)在只會以為自己是個普通人,再不會危害其他吸血鬼,算起來,我也為吸血鬼做了件好事。”說著,她有意無意的朝小翼望去。
“記得在你羊皮影子書上添一筆,那方法是某個小吸血鬼傳授給你的。只不過因為他自己法力對德勒得無效,才需外人幫忙。”小翼不慌不忙冷冷反擊。
雅文受不得激,被撩撥出怒氣:“小吸血鬼,知不知道到謝謝兩個字怎么寫?”
“我向來只需說不用謝就可,所以那兩個字你留著自己用吧。”小翼做個鬼臉。
雅文頓時無語,瞪著小翼說不出話來,陽光同情的喵了聲,走到雅文身旁輕輕蹭著她的腿,暗示主人可以走了。
“還是陽光聰明,知道和你們沒道理可說。”雅文氣沖沖的走了,臨走不忘重重甩上房門。
琪琪同情的嘆息:“雅文姐姐真是可憐。”
小翼臉頰浮上勝利的笑顏,漫不經心總結:“只有弱者才會得到同情。”真是人小鬼大。
窗外月光依舊明亮,是個恬靜的夜。但我突然涌上一陣不安,仿佛是暴風雨前短暫的寧靜,在表面的安定下,隱藏的不知到底是些什么。想到此處,我輕輕的蹙起眉。